返回第二章 风流王不得风流(二)(1 / 2)天行间首页

正值春暖花开,月牙湖水渚含烟,清波荡漾;一艘精美的两层大楼船停在湖心,又有小船迎来送往,侍女丫鬟花枝招展娇笑连连,好不热闹。

原先府上也有一艘如此规模的楼船,只是在那天夜里被一剑劈成了两段。

皇帝陛下为了安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秦望,忍痛割爱将一艘皇家楼船赐于西王府,才算扫去秦望脸上的死气。

此船乃是由江南水师府督办,专以皇家规格打造,极尽精美奢华,整个中原唯有三艘,另外两艘“龙船”则在皇家御花园的通天湖。

楼船的船身以南疆的千年铁木为料,木质坚硬如铁,再辅以精钢铁皮,刀枪不入油火不浸,又有阵法宗师铭刻了层层护船阵法,可挡九镜以下的武夫倾力一击。

两层的楼体则是以老楠木精雕细刻而成,又以金丝珠粉涂饰;一楼后部配备厨厅,前部则是宴客大厅,宽敞大气,可容数百人而有余,战时还可为临时营帐;二楼则是书阁卧室,生活器具一应俱全,宛若移动的王宫。

大都的名流多以登龙舟为荣,但凡有幸登上龙舟御前听宣,不亚于鱼跃龙门,时人趋之若鹜。

一些个贪慕虚荣而又出手阔绰的文人雅士,眼见皇家龙舟不好登,便打起了西王府楼船的主意,走偏门托关系游了一趟西王府月牙湖,出去走路都带着风。

一年中,总有那么一些零零碎碎的时日,西王府故意走漏风声“小王爷要外出远游”,于是西王府的账簿上便多出了几笔不菲的进账。

当登船赏景的豪客事后得知,秦望不过是从西城的望月楼挪到东城的蜃海楼去赏月,虽然有股大冤种的苦涩,但还是挡不住这帮土财主追捧的热情。

西城有诗曰:沽名钓誉老财主,闷声发财小王爷。称赞的便是小王爷的市侩,堂堂的西王府缺这点碎银?

唯有那些个登过船的冤大头肉疼得紧,对外却还要装出一副小菜一碟的阔绰样。

本是一门闷声发财的营生,硬生生的给明凰这个外来的破落户给搅黄,说秦望不肉疼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心疼。

况且,每逢新月之夜的钓鱼也被耽搁了下来,秦望的心就更疼了!

被半道截来的明凰,丝毫没有寄人篱下的觉悟,仗着那破败的南疆王族身份,还有那不显山露水的姿色,居然以死胁迫,果断拒绝了秦望精心安排的大宅院。

或许是楠木生南国,楼船勾起了背井离乡女子的思国情怀,这女子一眼便相中月牙湖上的大楼船,自此赖着不走。

可偶尔听其琴瑟,琴声悠扬,并无萧瑟思归之音,反倒有一股子“商女不知亡国恨”的韵味。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小王爷虽然没有捶足顿胸,但一经月牙湖畔难免驻足而叹。不说从此失去了一项坑冤大头还能进账的门路,府里还得倒贴着金银细软往楼船上支撑开销。

秦望倒是偶尔闪过邪恶的念头,来个霸王硬上弓,在明凰身上捞个回本,可圣上那句“管不住裤裆”不也是在提点他么,加之南疆自古便巫蛊盛行,他心里更没底。

据南疆那边传回来的密报:明凰不单容貌冠绝一方,蛊术也堪称一绝,曾经以身试险的轻薄浪子,如今还“美色当前尤不举”。

美人在侧,光看不能下嘴,让秦望生出一股“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挫败感,或许这就是路老口中的“抢了个赔钱货”吧!

楼船轻摇,秦望斜躺在锦绣蟒纹毯上眯眼轻睡,手里摇着碧玉杯百思不得其解:他煞费苦心的既是送胭脂,又是好言相劝,结果还是被不识好歹的明凰赶下楼船。

不知文诗诗这娘们,给明凰灌了什么迷魂汤,让这只骄傲的凤凰爽快的将楼船让出来。

既然琢磨不出来,秦望只好向着临窗而立、出神远望的女子请教道,

“文姐姐,你许给了那只凤凰什么好处,她如此爽快的答应让出船来?”

罩在一件白灰广袖裙的女子落落出尘,侧身赏了秦望一个清淡的眼神,好似在说:你猜?然后继续扭头赏着窗外的风景。

秦望顿时觉得好笑,人美就可以为所欲为?都快三十的老姑娘了还喜欢孤芳自赏,真是浪费了那副美人皮囊。

明明是那熟透的桃子,偏偏喜欢宽衣敞袖隐藏实力。

若是文诗诗换上一身贴身绣裙,再通晓些大都贵妇们的媚情柔骨,少不得大都的那些个花魁都要嫉妒得嘴角冒泡。

秦望瞄着文诗诗的背影暗叹可惜,摩挲着酒杯,心里念叨:宽衣显瘦,可惜显的干瘪了些?

秦望还来不及挪开眼睛,以此避开嫌疑,一股杀气便已扑面而来,文诗诗那寒如霜月的眼眸深若幽潭,直勾勾的罩住他。

这都能感应到?不愧是化神境的大高手。

果然如远在应龙村的天机舒童夸耀的那般——“我有一关门女弟子,才情双绝,给我一座城池也不换”。

那时秦望还回怼“难道给你两座城池就换了?”,气得白发苍苍的天机舒童牙齿打颤。

据《大道经》记载:一旦修炼到化神境,可神飞天外,神觉超凡脱俗可达心生通,不仅能听风望气,还可心生感应趋吉避凶。

看来文诗诗这老姑娘能在同辈天骄中独绽一朵,并非浪得虚名,二八年华的化神境,在山上也凤毛麟角,这让那些满鬓霜白才金丹的老天才,情何以堪?

光是这身养气功夫,就够那些一甲子的老天才再修一甲子。

如文诗诗这般修行有成之人,心境早已可拂尘埃,但见得秦望的眼珠还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游走,文诗诗止不住的气血翻涌,温怒道:“没被熟人打过?”

往事一幕幕,当真是不堪回首!秦望回以一抹浅浅的惨笑,坦然的承认道:“被打过的,都数不过来。”

看他那怀念悠长的神态不似作假,再而师父捎来的书信中,曾浓墨重彩的介绍了中神州的风土人情,尤其是寄存秦望童年时代的应龙村,民风尤为“淳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