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死死盯着符玉，却并不打算动手，在聚福楼动手必定惊动官差，符玉背靠三皇子，自是有底气。何况师傅还在楼中养病，思及此，阿碧往后退去，黑衣人步步紧逼，阿碧跃身至一旁的房顶，她向来灵巧敏捷，闪身如蛇行，因此得了师傅青眼，若要论起速度，符玉惯来不如她。阿碧在巷子中穿梭躲闪，符玉带人在后紧追，念及师门，阿碧不愿同符玉动手。

忽然毒针从耳旁擦过，直直扎在了一旁的木桩上，灼烧声入耳，阿碧望向木桩，神色惊异。

“‘入骨钉’！师傅从不外传，你如何会有！”

“哈哈哈——我的好师姐，你竟还未明白么？当年你叛主之际老婆子护你离开，三皇子动怒，你以为主子会留她一命吗？就像如今主子不愿留你一样。你，还有陈翁谁都别想活过今晚！”

“无耻至极！”阿碧一把抽出铁鞭，尖锋划过，血痕像小蛇爬上符玉的半边脸。

“符姬！”黑衣人妄图护住符玉。

阿碧将鞭子向侧面甩去，尖刺入骨拦腰，黑影坠地抱腹惨叫，边上的人有些迟疑，然而阿碧并不打算给他们喘息的机会，铁鞭似长蛇蜿蜒，长蛇悄无声息地攀上脖颈，忽然吐出芯子，尖刺猛地扎进血肉之中。

“啊！”

符玉看着手下的人尽数倒地哀嚎，下意识往后退去，从袖中摸出火折子，点了残余的烟火，烟火升空，在高处炸开花，一时照亮阿碧满是血迹的面容，符玉忍着心中的后怕弹出带有‘入骨钉’的毒针，却被尽数拦下。

“符玉，你还是老样子，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阿碧用长鞭将符玉绑住，疾步上前，掐住符玉细长的脖子。

“师姐可要想好了，若你今夜快意恩仇，取我性命，明日主子必找你寻仇。师姐的行踪早已暴露，师姐当真不怕连累沈府吗？”

“我今日必杀你，以祭师傅天灵。”

忽的一道黑影落在阿碧身后不远处，瞧见那人影，符玉微微翘了翘唇角。

“师姐，你说今日你我两人谁能活下去呢？我赌今夜你杀不了我。”

话音刚落，一阵掌风直对着阿碧的脑门而过。阿碧来不及有所反应，已被人掐着喉咙提起来，又狠狠地将她摔在地上。

“符玉，见过主上。”

“起来吧。”

黑影踩着一双金丝蛇纹靴，并不理会身旁跪得恭敬的符玉，径直走到阿碧面前。

“她竟然将灵蛇鞭也给了你这个孽女，当真是爱重得很。你是个好苗子，若你愿改过自新，我可以看在你师傅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

“呵，机会？师傅？哈哈哈，门主不觉得奇怪吗？师傅不愿插手夺嫡一事，你便将她逼入死路。分明是你杀了师傅，如今竟还有脸提她。师傅之所以不愿见你就是因为你早已为了权力走火入魔无药可救。门主，不，是师兄，师傅她早就对你失望透顶了。啊！”金丝靴狠狠地踩向阿碧的左肩，几欲将人断骨。

“不自量力。你还当真是她的好徒儿，与她一般，妇人之仁。”

“我不准你辱没师傅……”

“你不准？哈哈哈，你凭什么。”金丝靴越发用力。阿碧亦用尽力气想要抓住一旁的灵蛇鞭。

“碧蛇，看来你是不肯认罪了。符玉，将‘入骨钉’给我。”

“是。”

忽然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焰火，直直射向黑衣人。

“主上小心！”符玉一把将黑衣人推开，“主上快走！”

符玉看着黑衣人离开，抓起地上的阿碧，独自留下来断后。暗巷早已被焰火点亮，暗巷中的人影也逐渐清晰。一灰一白，正是沈家两兄弟。

“公子……”

沈逸眉头紧锁，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黑色的眸子里尽显忧色。沈巡则紧盯着符玉的一举一动，暗暗抽出手中的短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