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徐鹤怕再次拖累二人,是想独自回家探查灭门惨案的,只是姜红儿一再坚持,徐鹤也拿她没法子的,只能由着她同去。此时的徐鹤在历经如此多的波澜之后,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在姜红儿这里竟能得以片刻安宁。而姜红儿更是一改泼辣的“姿态”,在徐鹤这里竟是变得柔情似水了。二人最惬意的是,一路上彼此的陪伴,还有那极其令人舒适的“海阔天空”的语言交流。
张云恒没察觉到那许多变化,只一门心思沉浸在修习丹道周天神功上。这位实在是志虑忠纯的小伙子,也正是他的心无杂念,才可能在神功修习上有更深的领悟,进步自然也会很是神速的。
书说简短,不知不觉中三人已到了扬州地界。徐鹤一踏上这块熟悉又陌生的土地,竟又生发出一丝悲凉。也是,走时全家安好,归时孓然一身,又怎能不触景生情呢。
太平村还是以前的模样,徐府也不曾改变,只是时过境迁,物虽不变,人却不见。
三人在徐府门前徘徊,见那大门之上依旧贴了府衙的封条,青天白日之下硬扯了封条,怕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徐鹤改了主意,夜探为妥。当然,他也免不得感叹:“这世事变迁,如今进自己的家门都不容易了。”
三更时分,三人潜入。对于徐鹤来说,这里再熟悉不过了,闭着眼睛都能认得路来。随即向着“罪魁祸首”的黄金储藏地——徐府藏宝库而来。
三人悄然而行,岂知临近密室之时,透过来的一盏灯光,惊了他们:“有人?谁会在此呢?”
姜红儿轻声应道:“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果真有人,一定与黄金这事有关。”
三人更是小心翼翼地向前靠拢,灯光是从密室外屋照来的,徐鹤手沾唾液,湿润窗纸后,悄无声息地制造出了一个“窟窿眼儿”。透过小孔向内望去,谁料不看则已,一看着实又吃了一惊。
怎么呢?原来屋内坐着两个正在饮酒之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两个人,徐鹤都认识。
谁呢?一位是被他揍过的徐定标,另一位是昔日家仆徐寿。师父海欧子曾说过,已令徐寿先回扬州打探消息,怎料到竟这么容易就再次相遇了,但好象又不似什么好事吧。
还有一大疑问是,这两人为什么会在此?又是怎么认识的?
其实也不难知道,擒住了逼问便是了。
徐鹤四处巡查了一番,确定再无别人后,方才现了身。当然,为以防万一,徐鹤仍是嘱托姜红儿、张云恒二人继续在暗处守护,随时接应。
再看那两位正喝得兴起,冷不丁走进一个人来,直接吓愣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仔细看去,来人戴了遮面纱帽,也认不清是谁。
也不用他二人询问,徐鹤自己便摘下了帽子,自曝了身份。那徐定标仔细观瞧,也识得了徐鹤,立时哑口无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了。
俗语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关键是“做了亏心事”,怎么办?更关键的是真的有“鬼”主动找上了门。
徐鹤此时也是客气得很,淡淡问道:“两位在我府上这是有何贵干吗?”
徐定标乃极奸猾之徒,此时也找不着什么理由去辩解了,只嘿嘿地苦笑着。
此时的他,肠子都快悔青了。
原本驻守在徐府之中有连他在内二十八位神州侠义堂司财护法一枝梅属下高手,都由他徐定标统领。只不过三年过去了,仍旧未有徐鹤半点消息,加之这里的藏宝库也无法开启,渐渐地人心便懒散了起来。原本二十几个“看门的”,被徐定标稍加了“变通”,成为二十几个“轮流看门”了。每天两人,十四天轮回一次。如此一来,其他人便解放了出来,去尽情逍遥快乐了。
毕竟谁也料不到,那销声匿迹多年的徐鹤竟然会横空降临,着实是太过尴尬了。
更尴尬的是,他徐定标就没留后手,根本没有约定“一旦发生意想不到的情况后,怎么办?”
事到临头了,徐定标再想就是“马后炮”了。他现在能做的是,绞尽脑汁、开动脑筋、搜肠刮肚,去编造些合理化的理由来应对即将到来的徐鹤的质疑。
岂不料,他这儿正忙着找借口,他的小伙伴却“临阵倒戈”了。
徐寿突然跪在了地上,给徐鹤磕了仨响头,继而道:“家主养育提携之恩,徐寿此生都难以报答,又岂敢做那丧尽天良的恶事。徐寿遵师父之命,前来打探,却发现此事极为蹊跷。不得已,只能深入虎穴,假意加入神州侠义堂,实则只想探得真相,以此报答家主。徐寿之能也仅此而已了。”
又转头冲了徐定标冷笑一声,道:“接下来,是你说呢,还是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