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7年二月初一的清晨,阳光还未完全穿透京城上空的薄云,皇宫内弥漫着一种压抑而又复杂的气氛。皇太后身着华丽的凤袍,端坐在宫殿之中,她的面容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在她的身旁,宫女和太监们静静地站立着,大气都不敢出。
皇太后轻启朱唇,发出告示,晓谕天下:“废景泰帝朱祁钰仍为郕王,重归其西宫府第,废皇后汪氏仍为王妃。”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此时的朱祁钰,正孤独地待在他曾经居住过的宫殿里。他的面容憔悴,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曾经,他也是君临天下的皇帝,如今却沦为了被废黜的郕王。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却又无法言说。
钦天监的官员们恭敬地站在朝堂之上,奏议革除景泰年号。朱祁镇坐在龙椅上,微微皱起眉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朕心里不忍这么做,在写史书的时候可以照旧使用景泰年号。”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仿佛在努力维护着什么。
不久之后,朱祁钰在西宫府第中去世。整个王府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葬礼的筹备工作紧张而又有序地进行着,然而,这祭葬礼仪却完全和亲王葬礼一样。他的谥号被定为“戾”,这个词意味着有罪和暴虐。
在王府的深处,妃嫔唐氏正独自坐在房间里。她的面容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突然,一名太监走进房间,手中拿着一条丝带,冷冷地看着她。“皇上有旨,赐你一条丝带,令你自行吊死,作为殉葬同郕王的尸体埋在一起。”太监的声音毫无感情,仿佛在宣读着一道平常的命令。
唐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抬起头,绝望地看着太监。“为什么?我不想死……”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然而,太监并没有理会她的哀求,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她执行旨意。
与此同时,汪妃正带着两个女儿在房间里哭泣。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曾经,她是皇后,享受着无上的荣耀。然而,如今一切都变了。她被废黜了皇后之位,又要被赶出皇宫内庭。
“母亲,我们该怎么办?”大女儿紧紧地拉着汪妃的手,眼中满是恐惧。
汪妃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强忍着泪水说:“别怕,孩子。无论发生什么,母亲都会保护你们。”
就在这时,一群太监和宫女走进房间,他们面无表情地开始收拾东西。“汪妃,皇上有旨,命你搬出皇宫内庭,仍住于郕王的旧府第。”一名太监说道。
汪妃抬起头,看着这些太监和宫女,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我曾经是皇后,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大声地质问道。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太监和宫女们继续忙碌着,仿佛她的存在已经无关紧要。
汪妃无奈地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了皇宫内庭。她回头望着那曾经熟悉的宫殿,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悲伤。
在皇宫中,英朱祁镇坐在御书房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想起了郕王朱祁钰在位时的种种事情,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当他得知汪妃曾经不同意废立太子的事情后,他想要令汪妃殉葬。
大学士李贤得知此事后,急忙来到御书房。他恭敬地向朱祁镇行礼后,说道:“陛下,汪妃虽然曾经被立为皇后,但是不长时间就遭到废弃,只与两个女儿苦度时光。如果令她随葬的话,在情理上实在有些太过分。况且,她的两个女儿都还年幼,无依无靠,更让人感到特别值得可怜。”李贤的声音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朱祁镇听了李贤的话,心中微微一动。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经历,也感受到了汪妃母女的可怜。“你说得很对。朕以弟妇年轻,不宜住在内庭,最初是我没有想到她们母女这么命苦。”朱祁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伤和同情。
皇太子朱见深是一个贤雅的人,他知道汪妃当初并不同意废立太子的事情。他对汪妃充满了感激和敬意,所以他侍奉汪妃特别恭谨。这样,汪妃虽然搬出内庭,却能够住进旧王府。皇太子又时常照顾保护她们母女,使她们能够如数得到朝廷拨给的生活费用,两个女儿仍然像从前一样被养育在皇宫内庭里,这样她们母女三人才能得到保全。
一个月后,京城的春天还带着一丝寒意,微风轻轻拂过大街小巷,却吹不散朝廷中弥漫的复杂气息。在这个看似平静的时节里,一场权力的盛宴正在悄然上演。
皇宫的大殿内,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金碧辉煌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朱祁镇高坐在龙椅上,目光威严地扫视着殿下的群臣。此时,他正准备宣布一项重要的旨意。
站在朝堂一侧的徐有贞,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他身穿华丽的官服,头戴高高的官帽,脸上刻意地保持着一副庄重的神情,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透露出他内心的得意。徐有贞身材中等,面容清瘦,一双眼睛闪烁着精明而又狡黠的光芒。他不时地用眼角余光扫视着周围的大臣们,心中暗自得意于自己即将到来的荣耀。
当初,于谦不幸遭到冤狱,这一事件在朝廷内外引起了轩然大波。臣民们对于谦的遭遇深感同情和愤怒,他们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徐有贞。然而,徐有贞却丝毫不在意这些目光,他沉浸在自己即将获得的权力和地位中,显得得意洋洋、沾沾自喜。
尽管表面上徐有贞故作镇定,但他的内心深处却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担忧。他深知自己的地位并不稳固,需要依靠更强大的势力来巩固自己的权力。于是,他决定低声下气地去求助石亨。
在一个幽静的庭院里,石亨正悠闲地坐在亭中品茶。徐有贞匆匆赶来,他的脚步略显急促,脸上带着一丝谄媚的笑容。石亨看到徐有贞,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放下手中的茶杯,示意他坐下。
徐有贞恭敬地向石亨行礼,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石兄,小弟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他的声音低沉而又谦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渴望。
石亨抬起头,看着徐有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哦?徐大人有何事需要我帮忙?”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想要让徐有贞更加难堪。
徐有贞并没有在意石亨的态度,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只要能够得到帝赐子的华贵冠冕,就是跟从在仁兄您的身后,我的愿望也就满足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一个渴望得到糖果的孩子。
石亨听了徐有贞的话,心中暗自嘲笑他的贪婪和虚荣。但他也知道,徐有贞是一个有才华的人,如果能够利用他,对自己也有好处。于是,石亨决定帮他一把。
“好吧,我会把你的事情告诉陛下。至于陛下是否会答应,我就不敢保证了。”石亨说道。
徐有贞听了石亨的话,心中大喜过望。他连忙再次向石亨行礼,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石兄,小弟日后一定不会忘记石兄的大恩大德。”
石亨微微点头,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徐有贞离开。徐有贞恭敬地退下,他的心中充满了希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头戴华贵冠冕的样子。
过了几天,石亨在一次朝会上,趁朱祁镇心情不错的时候,提起了徐有贞的事情。
“陛下,徐有贞此人颇有才华,且对陛下忠心耿耿。他一直渴望能够为陛下效力,为朝廷做出更大的贡献。臣以为,陛下可以考虑对他加以赏赐。”石亨恭敬地说道。
朱祁镇听了石亨的话,微微皱了皱眉。他对于徐有贞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但他也知道石亨在朝廷中的势力很大,如果拒绝了石亨的请求,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你代我告诉徐有贞,只要他尽心竭力,不愁不给他封官加赏。”朱祁镇说道。
石亨听了朱祁镇的话,心中暗自高兴。他知道徐有贞的事情已经有了转机。于是,他立刻派人将朱祁镇的话告诉了徐有贞。
徐有贞得知朱祁镇的态度后,心中更加得意。他开始更加努力地表现自己,希望能够尽快得到朱祁镇的赏赐。他每天都早早地来到朝堂,积极地参与朝廷的事务,提出了许多自以为高明的建议。他的行为引起了一些大臣们的不满,但他却毫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
大约过了十天左右,石亨又在皇帝面前提起了徐有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