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卿道:“依臣微见,弄了这么一出,我们反倒省事了,若是可以加以利用,不失为牵制束家的好棋。”
萧胤冷哼了一声,道:“她这一招‘金蝉脱壳’用的漂亮,朕利用她,她何尝没有利用朕。”
“陛下,她现在身份特殊,依臣所见,可以给她一个虚职。一来,这个职位要安全,以防有心人借此作乱。二来,其需华而不实,彰显我大珉重视,这有是收复西禾那些人的一次良机。”
有理。
殿中烛火忽明忽灭,帝王神色变幻莫测。
“那就让她进青詝阁吧。”
他今日召白瑾卿过来,本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裕德瑞把白瑾卿送了出去。
白瑾卿前脚刚走,皇帝又宣了庾砚清。
“陛下。”
“老师来了。坐。依太傅看,如今这朝和的领兵,由谁来当合适?”
庾砚清沉默半晌,终于开口:“臣听闻定远侯杜衍有一个徒弟?”
“是啊。”皇帝长叹一声,“老师和朕想到一块去了。”
“陛下要收复朝和,任西禾的人为将军是最合适的。何况定远军世代镇守边疆,与绛娄的仇恨不会比大珉的少,是最好的刀。西禾如今皇室就剩下暮翎绾一人,如今她暮翎绾就在宫中,便不担心定远军会反。”
“嗯,还有,宫老将军刚刚战死,眼下束连己带兵北上,既然绛娄已派人求和,朕欲把束连己放到西北去。”
自古以来,皇帝安置某些眼中钉的方式无非两种,要么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要么就把人调的远远的。
“嗯——”庾砚清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下一刻笔杆给掷在玉案上发出撞击一声,“下召吧。”
血,天地间都是猩红的颜色。
“等师父我攻破敌阵,也让你再见识一把当年你师父率军驰骋沙场,端着荣光得胜归朝箪食壶浆的情景!”
烈火蹭的烧了起来,把天地烧了个干净。
好热。
等到暮翎绾迷迷糊糊有些意识是在半夜,万籁俱寂,只剩下烛火泛着微弱的光,断断续续,烧尽最后一丝力气。
“宜承。”
谁在叫我?
那声音轻轻的,却又像引魂铃音,好似能把被梦魇缠绕的人拉回来。如果……只是梦……该多好?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眼角一片温烫,泪水夹着湿意。
“师父……。”
耳边传来“啪嗒”一声。
“姑娘醒了。”
那声音有些苍老。她透过青灰朦胧的帘帐,只见那老妪端了杯子,一步一步像这边靠近。
帘子被掀开,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猛的出现在眼前。
“姑娘可觉得哪里不舒服,可要喝些水?”
暮翎绾轻轻一颤,左手迅速摸向右手腕间。
空空如也!
左手的白玉镯还在,只是右手的药囊没了。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过了。
暮翎绾咽了咽口水,神色警惕:“你是谁?”
“老婆子叫南浔,是青詝阁里的巫女。姑娘烧了一晚上,还是先喝点水吧。”
暮翎绾看着眼前这双浑浊眼睛,尽量让自己心稍稍安定下来,接过了水杯。
“这儿是青詝阁,姑娘来了这儿且安心住下。”
暮翎绾端着茶杯的手指泛白,双手有些发颤,长期的昏迷让她觉得阵阵眩晕。她尽量让自己恢复到清明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