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詝阁。有点印象,在边疆的时候白瑾卿好像和他提过。她记得是一个大型宗教组织。
也对,以她现在的处境,来日皇帝极有可能把她安排到青詝阁。
她将水杯靠近唇瓣,细嗅了一番,没闻出什么名堂来。
眼前之人年过半百,应该是阁里的老人。这个风口上倒不至于有人明目张胆的朝她下毒,她这个体质一般的毒也毒不到她。
暮翎绾拢袖一遮,趁着喝水的功夫,她的余光快速打量了一眼四周。
时至呢?
暮翎绾放下手臂,那老婆子把杯子接了过去,道:“姑娘放心,您身边的那位婢女现在在另一处房间。”
暮翎绾心下一惊,下一秒整理好思绪,莞尔:“有劳。”
她趁着答话的空隙,看向面前的人,却发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腕。
她的手腕上有什么?母妃留给她的白玉镯。
房门被敲响。
那老婆子走到屋门口,打开了那大门。
屋外传来交谈声,来的是个太监,暮翎绾在屋内听的分明。
下一刻那老婆子走近屋内,道:“姑娘,圣上有请。”
南浔似是早有准备,拍了拍手,下一刻屋外的婢女鱼贯而入。
“好好伺候。”那老婆子叮嘱了一句,转而那浑浊的眼睛盯着暮翎绾,道:“姑娘,这些人会伺候你更衣洗漱。”
“多谢。”
趁着洗漱的空隙,暮翎绾开口:“我初来玘云,不知道宫里的礼仪,不知姑娘一会可否指点一二。”
她伸手掂了掂袖子,万幸,银两还在。她也不吝啬,她将手伸入袖中,将整袋银子取出,着身后为她梳理头发的宫女分了下去。
“这……多谢姑娘。姑娘放心,嬷嬷已经安排了,一会儿梨安会专门留下来指导姑娘的”那婢女接了银子,忙道,顺便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位宫女。
暮翎绾莞尔:“多谢。”
时间紧迫,梨安是个机灵的,挑着重要的几个教。大珉的宫廷礼仪和西禾的大相径庭,但好在暮翎绾学的很快,不到一个时辰便把动作学了七八分。
“梨安姑娘,可是这样?”
梨安眉眼弯弯,嘴角泛起酒窝,连道:“是,是。姑娘聪慧,学的极快。”
……
出了屋门,外面是一顶轿辇,白纱垂下。
轿边的宫女在宫中待久了,一举一动都极为规矩。看见暮翎绾走近,左右抬手掀开了轿辇。
廊腰缦回。
婢女训练有素,更衣洗漱皆未拖沓,暮翎绾又学得快,这宫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所有人都各司其职,一路上也未生太大波折。
等到暮翎绾到了殿前,时间还提前了一些。她玉足点滴,下了轿辇,在外面等候通传。
她举手投足端庄自然,固颐正视,平肩正背。头上步摇的摆动幅度始终控制的极佳,端股整足,体不摇肘。
她在殿外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被外头的太监领着进了殿。
入了殿,她发现白瑾卿亦在。
她右脚前驱,掀开了衣摆,膝盖触地,叩首“小女暮翎绾,叩见陛下。”
她一袭青色的衣裙如素花散开。
皇帝抬眸,如鹰般的眼锁向地上的人。
“免礼。”
“谢陛下。”暮翎绾起身。她一举一动皆让人挑不到错处。
皇帝未将目光收回,饶是皇帝先前已经对暮翎绾的“事迹”有所耳闻,但如今看到真人,还是不由得对眼前人再次另眼相看。
不卑不亢,比玘云皇城的某些世家贵女,都要再胜几分。
“朕记得,定远侯是你的师父吧。”帝王的眸子如鹰眼般注视着暮翎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