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我其实是去买菜的,结果碰上有恶少意图非礼路过的少女,少女在大喊着救命,恶少正步步紧逼。然后我寻思,这不就机会来了吗?那我就上了,我把那几个恶少狠揍了一顿。”
“那不是好事嘛,说明你急公好义。”
“哪儿啊……回头那姑娘就报官了。”
“报官?哦,对,这是应该的,你做了好事,应该让官府好好嘉奖你,顺便再惩治那几个恶少。”
陈寒闻言,却是大笑出声,直笑得弯下了腰去。
“你笑什么?”
宁瑾奇道。
“她报官要抓的,不是那几个恶少。”
“那……”
“她要求官府抓的是我。”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呢?”
望着陷入不可置信中的宁瑾,陈寒微微一笑:“是不是觉得很不可理喻?”
“是,这位姑娘简直就是……”
“不分是非,不辨善恶,对吗?”
“我是想说,她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倒也不至于。”陈寒笑着摆了摆手:“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姑娘本身就对那恶少中的一人有意,只是碍于舆论和父母之命无法与情郎修成正果。那所谓调戏良家少女的场景,本身就是他们半真半假情趣游戏的一环。现在你明白了吧?在情郎和我这个搅局者之间,她肯定选前者。”
“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彻底把本来的念头抛之脑后了。我只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恣意妄为也好,无所不为也罢,行我所思,旁者不问,就是这样。”
陈寒说完,感受到身边姑娘的突然沉默,口气便立刻轻松起来:“其实不当白道挺好的,主打一个自由,没有道德包袱。别人瞻前顾后,我呢,干就完了。偶尔做做帮忙的事算是积阴德,偶尔杀个个把人也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我是黑道中人,杀人可太正常了。所以你看吧,不当好人的性价比可太高了。诶,对啊,要不然你别在你家镖局干了,跟着我混得了。”
“怎么可能。”宁瑾闻言却是勉强一笑,摇了摇头:“太平镖局是我家的祖业,我爹身体不好,后母继弟又虎视眈眈,我无论如何都要把家业守住的。”
“那我就多帮帮你呗。”陈寒点了点头:“说起来,你那位情郎,似乎是不太喜欢我?”
“他是读书人,跟你我不一样,文彬家境一般,所以自尊心特别强,平素有些清高孤傲。尤其是听说我爹想把我许配旁人之后,就总有些疑神疑鬼的。那天他对你是有些误会,我已经跟他解释了,也希望你别见怪。”提到唐文彬,宁瑾的笑意顿时温柔了起来。
“不至于不至于。”陈寒点点头:“我还寻思他对我有意见呢。不过,容我多问一句,你说过他家境一般,可昨天我分明看到他衣衫体面,是不是你常常资助他?”
“是啊。”宁瑾含笑点头:“他要考功名的,总不能事生产为俗事烦心,我在家确实不那么好过,不过日常走镖,再加上父亲还没病重之前时不时会给我些银子日用,这些积蓄负担文彬的开销是够的。”
“好事。”陈寒打了个响指:“不过……”
“嗯?”
“算了,没什么。”
陈寒摇摇头,双眼盯着面前的篝火,感受着火焰带来的热气迎面而来,跳跃的火蛇和其带来的莫名虚幻让陈寒怔住了片刻方才被木头噼啪作响的声音带回了现实,他复又抬头望去,便看见满天的星斗。
夜还是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