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却轻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整日里追猫逗狗不学无术,你瞧瞧你可有一点京中贵女的模样!”
还未等沈玉颜开口,张氏忙打圆场,软声道:“哎呀,夫君,颜儿还小呢,小孩子家家自是贪玩的。”说着又低头望向怀中人,柔声道:“颜儿,下次可不许这样了,这两日可叫母亲担心坏了。”
又抬头望向安国公,目光中带了一点点撒娇的意味,“你父亲比我更担心呢,你说是不是,夫君~”
最后那两个字是含着蜜糖嘤咛出声的,落入耳中又软又酥,直叫沈玉颜忍不住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半天都消不下去。
安国公却十分受用,神色缓和了不少,嗔怪道:“你呀,就是喜欢护着她。她如今尚在闺阁我们还护得住,等日后去了婆家,我瞧你还能怎么办。到时候她若还是这般不像话,你就只能在家中心疼的掉眼泪了。”
沈玉颜不由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们两公婆别演着演着把自己都给骗了。
张氏却只目光盈盈的望着安国公,两人眉目传情起来,当真是不管旁人死活。
沈玉颜不耐起来,便轻咳了两声,松开了张氏,瓮声瓮气道:“父亲,母亲,妹妹怎么没来?”
应该是落水受寒后感冒了,她昨晚发烧今早鼻塞,嗓子还一直隐隐作痛,十分的符合风寒感冒的症状。
唱戏讲究的是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如今家中便只剩她那小绿茶继妹还没出场了,她也是颇为好奇。
张氏好声好气的道:“你妹妹听说你落水了,也是担心的不得了,但是书院功课紧,不好请假,你父亲便还让她照常上学去了。”
继而她话风一转,又道:“不过我跟你父亲已经说好了,你落水伤了身子,不能再为学业伤神,今早我便遣人去麓山书院向你们山长请了一个月的假,你便可以安心在家中休养了。”
安国公又横眉道:“也就你母亲这样惯着你,谁知你落水是不是故意的,就想偷懒逃课。哼,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好嘛,不慎落水是要挨骂的,半夜高烧是不闻不问的,正经学业是可以随便请长假的,这一对父母当的,当真叫人叹为观止。
但见张氏娇嗔着作势又要打圆场,沈玉颜忙掩面咳嗽了几声,眼眶中艰难的挤出泪花来,十分虚弱的开口道:“父亲错怪女儿了。母亲,我只是想问妹妹一声,昨日晌午我俩一起在后花园赏花,行至荷花塘边时她推了我一把,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说罢便只掩面呜呜的哭了起来,也不去看面色倏然变得十分难看的安国公和张氏。
安国公率先反应过来,立马怒斥道:“混账!你妹妹怎么可能故意推你落水?你小小年纪便如此心肠歹毒,竟连你的亲妹妹都要诬陷!”
张氏一下子便哭出了声,抽抽嗒嗒的道:“颜儿,纵使你平日里深怨父母待你妹妹更关切些,那也是因为你妹妹她年岁更小身子更弱的缘故呀!你父亲我管不了,但母亲可以就在这里陪你,一直陪着你。如此,你便不要再怨恨妹妹了,好不好?”
她言辞恳切语气卑微,好一副努力将一碗水端平的慈母模样。
见此安国公更是勃然大怒,几步上前来便高高举起巴掌,就要狠狠的落下。
沈玉颜瞳孔骤缩,她是想躲的,奈何身体不争气,这么近的距离完全躲不开。
而且张氏正有意无意的堵住了她想躲的方向,一边拈着手帕拭泪,一边抬眼偷偷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