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五日
这一天是小雨小风开始,大风大雨结束。
下午五点左右,顾荣川录完歌便乘车回到了县城。
却迎来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噩耗,他请了一天假,便想直接回家。
就这样他拿着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赚的钱,兴高采烈的走在回家的那条道路上。
但一回到家,打开门却空无一人,不知为何自己心里开始莫名不安。
便开始在想是不是父母已经知道了,是不是班主任打电话问他们,自己是不是真的生病才请了假。
轰隆隆一声又一声雷电击响过顾荣川的耳朵,他的身体禁不住这一吓开始战战兢兢。
明明才六点左右,天空就因为天气恶劣早早地暗沉下来。
这是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顾荣川想着在家里边复习资料,边等待父母回来,可是看了看手表。
又看了看窗外那从未停歇犹如小石子般击打着窗户的大雨,窗户受狂风暴雨的影响响彻着声音。
顾荣川来到客厅,看了看没有动静的座机,便再也耐不住心里对他们焦灼的担心。
用座机打起了电话。
“喂,你是···这对夫妻什么人?”
,
“你是谁?”
“我是他们儿子。”
“我···我,对不起···”
“你赶紧来医院吧。”
在这一眼望去皆是雨伞的城市里,顾荣川打着那把打伞狂奔在人山人海中。
他们家离医院很近很近,但又很远很远,远到明明平日里自己几步就能到,为什么这次步子迈这般大,为什么都还没有能够穿过人群,他这一路心里不敢多想,自己一路奔跑根本来不及喘气,他赶忙询问过医生,便乘坐着电梯,幽闭的空间里只有自己急促的喘气声,那双被雨水浸透的眼睛就直勾勾看着变化不断的数字。
三,门一开。
便看见几位医生推动着一位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是妈妈,是平日里在自己面前都会隐藏自己疲惫,而面带着温馨笑容的妈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出现了,而自己却没有看见那张只对自己笑的脸,顾荣川一见那张没有血色苍白的脸,两腿瞬间一软,趴在妈妈跟前,那两只手随着情绪不停颤悠。
他开口想喊着妈妈,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医生扶起顾荣川,让几位护士将顾荣川妈妈推进了电梯。
“你是他们的儿子?”
“先冷静一下,你妈妈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
“但是失血过多,暂时没有脱离危险。”
顾荣川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满是道不尽的泪水,两只手就这样被医生抓着。
“我···爸爸呢?”
顾荣川看了看周围,没有见到爸爸,抓着医生的胳膊,轻言着说。
医生沉重的看了看抢救室。
“还在抢救。”
“但是,你得先交钱。”
顾荣川一听,看了看医生那双冷漠的眼睛,低了低眼睛,摸了摸自己裤兜里录歌的钱,他此时此刻的心里又慌乱又担忧,咽了咽直到知道父母都还没有离世才敢咽下的口水。
“大概···多少?”
“十五万左右。”
医生说完,便走进电梯。
看了看抢救室外面空无一人,那刚刚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肇事者吗,是在给自己打完电话逃之夭夭的人吗?
自己现在还只不过是一个学生,他踏着有气却无力的脚到抢救室外面,想等待父亲抢救回来的消息。
但一回想起那位医生对自己讲的话,便担心自己还没有凑到钱,那父母会不会···
他不敢更不想往哪一方面去多想一片刻,他最后再看了一眼还亮堂着“抢救中”的牌子,便感觉跑进电梯口,但发现还在更高的楼层,他慌不择乱的便冲进了楼梯间,毫不犹豫跑出医院,现在的他一心只想拿着钱,让医生救回父母。
回到家再衣柜里左翻腾,右翻腾,好在找到了那张存折卡。
看着这红薄子时,他那双红啾啾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丝希望,但却在看到那微小的数字时又瞬间破灭。
“一半都不够。”
“怎么办?”
“我···要怎么办?”
顾荣川现在便再也藏不住自己那半力无力的身子,紧靠着衣柜瘫坐在冰冷的地上,脑袋一遍遍敲打在衣柜门上,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发现自己待着一个安静无声的环境里,明明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屋子,在现在给自己一种不属于自己只是一座空荡荡的房子而已。
窗户外还是在狂风肆虐,他无助的开始撕吼着,而漆黑的夜空更是电闪雷鸣。
闪电略过时,这间房间那一瞬间打过的耀眼亮光将顾荣川从悲伤中惊醒,他一遍遍抽打自己耳光。
起身便往外面跑,在这一夜晚他冒着大雨敲了挨家挨户每一扇门,却都将自己避之门外。
这一夜,他自己都不清楚这双握笔的手用拳头打过多少冷酷无情的铁门。
“爸爸···
妈妈···
“对不起···。”
“儿子,我没用。”
就这样,他独自一人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耳朵里的雨水不知为何会出现一声又一声奇怪的声音,原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敲了敲脑袋,想让自己振作起来,可是耳朵里还是时不时回荡着那声音,在经过一条小巷子时,才明白那一声声的奇怪声并不出奇,但是也并不平常。
他不想多管闲事,但忽然一想这也许是个机会,便只能堵上一把,听天由命。
顾余赤手空拳与那个拿刀拼命的人在巷子里搏斗,两个人之间的武力看似不相上下,可是如若那个人没有手持利刃,顾余一早就能逃出这条巷子,奈何这人也是练家子,不过好在此时有了顾荣川的及时出现,一棒子狠狠举起敲打在那个人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