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工作日，各科室外都排满了长队。

说来讽刺，长队里的人，做检查的是最多的，而真正有病的并没几个。

医生逐一看过李南的检查报告，最终建议“小伙子应该看心理医生”。

李南身上毫无伤口，打狂犬疫苗的计划也落空。

一时间，他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学长？学长！”突然有人唤道。

李南抬眼看去，一个扎马尾的漂亮护士跑了过来。

“我是王柯柯啊？你忘记我了？”

李南恍然大悟，面前的姑娘，竟然是他前女友的闺蜜。

“怎么今天来医院看病啊？人这么多，不提前和我说，有你好排的！”

李南尴尬一笑，拍了拍一袋子的检查报告。

“噗，年轻人，都怕死，我懂。”

王珂柯嫣然一笑，觉察到李南无甚谈话兴致，她便率先开口：“学长，那我先去忙啦，下次过来告诉我哦。”

“对啦，梦来也在这里，内分泌科室。她换了微信，我等下推给你。”

王珂柯晃着马尾走了。

李南愣愣地出了医院的门，坐到电动车上看远处的云。

王珂柯，席梦来……大学时光，竟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李南一回到家，便打开旧书细看。

空白张在51页，这次没有变动。

他有了一个清晰的结论：书并不是入梦的媒介，而是改变梦的道具。

或许，那里并不是梦境。

李南清理好房间，又向秦婉确定好她们“夜宿电竞酒店”的日程，做完一切准备工作，他躺在床上，进行了第一次的主动入梦。

有意识的入睡很困难，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他总算看见料想中的画面。

枯黄的墙壁，半湿的稻草。

隔壁的狱壁烂了个大洞，王木想必已经逃出去了。

李南急忙翻动手中旧书，找到了有字的一页。

“怪谈其三，……夜宿王家宅……一道士托梦于吾……子时一头颅入户，吾藏于梁上……丑时一无头尸来寻，吾藏于床下……”

蝇头小楷写道：

“后来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切记以下守则！”

“第一，道士是不可信的。”

“第二，头颅可能会说谎，也可能不会。”

“第三，无头尸是道士的同伙。”

“第四，它看过了这一页。”

“第五，守则永远正确。”

火焰燃起，旧书顷刻化为灰烬。

李南思索间，旧书的灰烬化作了一道金光，自他的印堂灌入。

“后来人，好样的，你存活了一次，有资格得到此物。”莫名的声音自脑中响起。

一阵晦涩的咒语响起，李南心念一动，那咒语变成了一道发光的符咒。

“此物为定身咒，凝气于掌而发，击中则将妖物定身片刻。该咒关键时刻可救你性命，但释放极损耗血气，不可轻用，切记，切记……”

李南意念聚至掌心，一金色小符果然现于其间，虽意念可现可收。

“倒像如意金箍棒。”李南皱眉道。

地上没有任何血迹，他腹部也没有伤口。

除了狱壁洞口，再没有他被刨腹的痕迹。

李南靠墙坐了许久，却未见狱卒踪影。

直到阳光透过大洞进到房内，才有两个狱卒进了死牢。

狱卒二话不说，架起李南就往外面走。

“敢问二位，这是要去哪里？”

“去哪里？去送你到阎王那里报道！”

“这，行刑之日是今天？”

“本应是明天。县令大人仁慈，特令我等于今日下午将你送刑，你也可早日投胎。”

李南一头雾水，看了眼墙壁的大洞，他又问道：“二位，那洞是？”

“什么洞！我怎么没看见，将死人还欲妄言？”

“别废话了，将这厮砍了交差就是。”

听二人这话，李南方才明白，他们是要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