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大门已在眼前,士气大振,刀枪舞的更是起劲!
忽地,破空声传来,一箭正向张荣射来,此刻的张荣行动不便,神情恍惚,哪里躲得开!
只见那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扑在张荣身上,那箭从来人后心射进,透左胸而出,眼见射穿了心脏,“噗”的一声,那人吐出一口鲜血,喷在张荣与辛弃疾脸上!辛弃疾急忙抹了一把脸,打眼看时,是曹猛!
“曹大哥!”
“小猛!”
后面这声虚弱而惨然的声音是张荣发出的,曹猛的鲜血将他的意识拉回了少许,而后,直接晕了过去!
曹猛早就跟随了张荣,武艺超群,头脑也很是灵活,张荣本待就培养其接班的,不想今日死在此处,当真是世事无常!
来不及感慨,辛弃疾忙扶着张荣突围,但适才打破的包围圈已然渐渐合围,杀了半晌,竟然没有前进半步!
晚一刻便是临近死亡一刻,因为城外还有五万金兵正在赶来!一旦赶到,必死无疑!
正在这时,只听墙头有契丹语大声道:“耶律大石在此,辽国兄弟降者免死,杀金贼记功!”
这一下金兵慌了神,女真起自肃慎,生女真人数极少,熟女真、契丹人、还有部分汉人都是辽人,相对于野蛮的生女真,熟女真还是更亲近辽人,辽国灭亡后无人领头便罢了,但耶律大石确实逃了出去,辽人都知道的,故辽人与沦陷地区的宋人一样,心心念念收复故土。
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声亲切的乡音一起,故辽人蠢蠢欲动又惊疑不定,仅有的十几个生女真更是凑到一起结阵而守,此刻,他们不放心所有人!
金兵攻势稍缓,场内义军自然不能等,发一声喊,直冲向门外,金兵哪里还有心死守,放任离去!
萧汉喜上眉梢,唿哨一声,便撤了回去!
……
众义军不敢在城内待,原本计划是走西门出城,此刻哪里还敢,正没奈何处,孙廖道:“去南门!”
有人指挥,众人哪有时间质疑,便纷纷随之而去!
到了南门,见城门处戒备森严,摆开了拒鹿角,长枪寒芒点点,长刀冷光四射,铠甲阴冷无声!
众人大叫一声苦也!
孙廖走上前来,大喊一声:“宝树开花,天日重开,此时不开,更待何时!”
宝树开花乃是宋字,天日重开是要反金复宋!
那边几十守卫发一声喊,乱刀砍死了几个守备队长!然后纷纷几人合力,打开了城门!
众人这一下从地狱直升天国,当真是喜出望外,也不及询问,纷纷出城而去,南门守卫也纷纷跟去。
前后不过片刻,喧闹的南门重归平静,夜色茫茫,掩上了义军踪迹!
一行人跑了许久,背张荣的人换了十七个,终于到达了一林子,孙廖拨开一片掩体,露出了里面一片屋舍!
早有人在门口迎接,乃是寨子里负责接应的,叫做严贵,见来人甚少又几乎个个带伤,忙迎进来道:“怎么才这些人,是把伤者先送回来了么?甚好甚好!伤者不多!”
只这一句话,众人顿时忍耐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迎接的人顿时慌了手脚,严贵问了几人,都抽泣着说不出来话来!
王世隆沉声道:“活着的就剩这些人了!”
严贵慌了神:“你说清楚,什么叫做就这些人了?”
王世隆忽地抓起严贵的前襟大声嘶吼:“就是这个意思,都死光了,只剩下你看到的这些人!都是我害死的!”
严贵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孙廖上前朝着严贵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呆着做什么!莎衣道人请来没,防御使受伤了,现已昏厥,快找人治伤!”
严贵如梦初醒,忙道:“莎衣道人在后院净室,已然准备好了抢救伤员,快抬过去吧!”
几个人七手八脚抬了过去,辛弃疾也跟了过去,一方面心急张荣伤势,另一方面听到莎衣道人的名字,想起白天提到的事情,心下疑惑!
张荣被抬进了净室,众人却被轰了出来,只留了一个帮手!
辛弃疾爬到窗口破洞看时,见里面一个中年汉子身穿莎衣,蒙了面,看不清长相,手上戴了一层薄膜,不知是何材料制成。
莎衣道人道:“主要是伤了肺叶,又失血过多,肺叶可以慢慢养,失血止不住却是立时要丧命!”
而后拿出几片水晶片,挤出张荣伤口处一些新鲜血液涂抹了上去,又从羊皮包里取出一个小瓶,用个麦秸秆粘了一滴滴在鲜血上,见没什么反应,摇了摇头,又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再粘了一滴滴在鲜血上,还是没有反应!
同样的结果,此次莎衣道人却是点了点头,道:“这是最常见的丙型血,白日里已经为寨子中众人测了血型,你们照簿子上的丙型血名单,找三五个人来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