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梦境永不结束，粗略看来大概有三年多了，被困在这荒诞的梦境中。

他现在觉得现实中的自己应该是在某天晚上给某辆卡车创成植物人了，然后自己那个称之为‘父亲’的风流老男人大手一挥给自己充了一个ICU无限续期会员之类的。

对方是个高级脑科学家，兼任一所沉浸式虚拟现实技术公司的科学总顾问。

早期他还是挣扎过的，比如从高楼一跃而下，在街上强抢名女。

但前者被一块凭空出现的气垫接住了，后者则是被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彪形大妈一擀面杖干晕了，后面由于是未成年，仅仅在看守所里呆了几天。

也正是因为早期的作死，江彦找到了梦境中最真实的两个事物。

一个是精神病院，另一个就是蹲局子。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会让自己蹲局子，那就等着自己视野右下角的饥饿条掉完或者那根灰色的离谱条攒满。

离谱条就是享用了抹茶馒头和下个月生产的灰色果汁后会增长的一个东西。

然后自己就会被强制传送到一个暗无天日的囚笼中，在里面呆上一辈子。

由于一片漆黑，江彦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但一般都会在自己精神崩溃前把自己放出来。

结束了思索，他排在冗长的队伍后。

江彦打开了手机中的一个集通讯和支付于一体的软件。

【普信】

一个很实用的软件，更实用的是那零钱余额中永远都看不清的一串数字。

“0元。”

手机每次都会这么读，但江彦知道这个金额绝对不是零。

它至少是大于七蒸笼小笼包的金额，而且在其他人的眼中都是不一样的。

如果两个人同时观测，例如住在楼下的蒋婶和赵伯，并且互相开始对数时。

就会触发梦境第一法则。

【行为修正】

是的，江彦给这些梦境中荒诞的规则取了一个上档次的名字。

这时两人就会突然卡住一下，像是触发了某种bug而死机的机器人，看到的数字就会统一成一个一千以下的整百金额。

实话实说，江彦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时还怀疑对方是伪人。

于是他还做更了多的实验，并且马上就得到了第二法则。

【精神病院的召唤】

在他做出许多与现实生活逻辑不合的行为后，就会被某个未知的强大存在施加某种诡异的诅咒。

其名为举报。

然后就会在自己的楼下随机刷新出警车，救护车和一种灰色的押送车。

什么样的车子并不重要，因为它们都是殊途同归的。

都会带他前往精神病院。

而一旦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迈过精神病院的门槛，自己都会被强制进入小黑屋。

然后又是在自己五感屏蔽的精神创伤之后送回现实，但自己往往都会像个痴呆症患者一样在床上哆哆嗦嗦小半个月才能回归正常生活。

于是江彦彻底摆烂了，每天在合租屋里打打游戏，刷刷视频，反正不需要担心近视和猝死之类。

他抬头，皱眉端详着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看不清的菜单。

“老板，六笼肉包。”

“你今天18岁生日吧，祝你生日快乐！”

大叔你就是负责卖包子的NPC啊，你怎么搁这还能给我庆生呢。

身后的队伍也散开了，围着江彦唱着生日歌。

于是他开始疯狂地低头闭眼，再抬头睁开。

不为别的，因为这些没有固定作用的NPC的脸谱都是随机的，看一眼变一下的那种。

他现在要看看能不能刷出一个玛丽莲梦露。

但不知摇头晃脑太快了，江彦恍惚了一下。

行为修正触发了。

身旁的人统一地抬头迷茫了一下，随后轰然散去。

“等等，”江彦突然抬手喊住了他们。

“第一次当NPC?你们是不是忘了买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