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不！建成和元吉已经死了！在我手上的鲜血已经够多了！”身着破损金甲，手持血锋利剑的男人此刻嘴唇微微颤抖。

放眼望去，整个城门之内，如同被蚂蚁所蚕食的大饼，战火四起，血流成河。

刻着“玄武门”的牌匾之下，城门破败，尸甲堆积。

腥红的阶梯上

“二郎……二郎！你不是要皇位吗？我还给你！我都还给你！”身穿黄色龙袍的老人，连滚带爬的匍匐而出，抱着眼前双眼血红的男人。

面对老人的条件，男人原本缓缓放下的血剑刹然一亮。

“父皇……可这……本就应该是我的！”

下一瞬，血光闪过。

“不要！”

呼—呼—

伴随着木板床的嘎吱声，一个体型偏瘦的少年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胸口起球的浅蓝色长袖，此刻已经变成了深色并紧贴在了皮肤上。

“什么怪梦？算了算了，没事的……遇红发财，见血破灾……”

方寒一边闭着眼低头嘀咕着什么，一边用手轻拍着湿答答的胸口似在安慰自己。

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方寒从被褥里掏出一件外套和袜子，在热气消散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自己套上。

钻出被褥，那原本带有热气的衣物如一盘散沙，任由那寒气穿梭自如。

来到厨房，打开一个白色的泡沫箱子，从里面印着绿色字样的塑料袋拿出两个雪白的大馒头和一个鸡蛋，放在铁锅中横竖交叉的竹子条上。

搓了搓手，看向透过沾满胶布的玻璃窗外，昏暗的黄色灯光在天空还未撤去的黑幕之下显得突兀而渺小。

伴随着铁锅中蒸汽的升腾，少年眼中一丝光亮油然而生。

回到自己的房间。

砰砰砰！

方寒用手敲了敲床头旁放置的一个漏洞铁盆子。

“嗯～”

伴随着糯糯的声音响起，房间侧边的帘子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掀起一角，探出个脑袋。

“哥，你起这么早？”

“哼哼……快起来吧，馒头都蒸好了。”

“好！”

女孩的声音透彻而响亮，仿佛将空气中的寒意都驱散了几分。

小巷里，一两个白色塑料袋伴随着一些枯脆的叶子，在寒风中飞腾又下坠。

木门口的台阶上，少女盯着头顶上方的路灯发呆，脸颊旁边一股麦香味夹杂着热气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如白玉般的脱壳鸡蛋。

“烫烫烫！快拿着。”

见状方雪赶紧接过方寒手中的馒头和鸡蛋。

“这也不烫呀，哥，你不会冷出幻觉了吧。”

“少说话，赶紧吃，吃完了就去上学，今天是你高一开学第一天，早点去留个好印象。”

“好——这话你都说了八百遍了。”

少女嘟起嘴唇，语气带着一丝幽怨。

“不过，哥……”

“嗯？”

“今天不是你灵力觉醒的日子吗？你一点也不紧张？”

……

“这有什么紧张的，觉醒了固然好，没觉醒不也得继续生活嘛。”

“更何况这不还有你嘛，三年后说不定我就要靠你来养老了。”

“嘿嘿，那当然！到时候我养你！”

少女的笑容似冬日暖阳，温暖而又沁人心脾。

“今天放学我去接你，晚上会有惊喜。”

“真的？不会又是素肉做的牛排吧？”

……

望着方雪水灵灵的大眼睛，黑瞳之中充满期待之色，少年捋过方雪发鬓旁散落的发丝，又轻轻拍了拍头。

言语之间简单而又充满美好。

南都市的冬天从来不下雪，但是温度却不比下雪高多少，而且寒风仿佛带有穿透性，无论你穿的再暖和，它也能精准找到你的身体，刺进你的四肢

吱——

伴随着金属之间特有摩擦的声音，银白色的铁门缓缓打开。

三九天，宽阔的大门口，一个穿着夏季短袖的妇人在寒风中不由自主的打冷颤。

下一刻，寒风似乎被一道厚实的墙隔绝，一间温暖的羽绒服盖在其身上。

妇人收缩的瞳孔下意识朝向一边，在人形出现在视野的一瞬间，瞳孔骤然放大，冰冷的双手微微抚上脸颊，打颤的牙齿哆嗦出几个字。

“寒……小寒……小寒！”

“嗯！妈！我是小寒，你没有认错！”

早在方寒眼中打转的泪水，在妇人说出寒字的那一刻悄然滑落。

对于此刻的方寒来说，这乌云密布的三九天就如同万里晴空的初春，一切美好才刚刚开始。

……

将母亲带回到家里，方寒将早已准备好的木头点燃，在旁边放着一把椅子，将妇人扶了过去。

“妈，这是每个月的社区补助金，还有我平时赚的钱都在这里，现在你回来了就由你来保管吧。”

方寒双手递过用信封包裹零零散散的纸币。

妇人用她那不符合年龄的手，轻轻推回，闪烁地眼中满是怜爱。

“小寒……这七年……你……”

“是我……”

似乎知道妇人说什么，少年连忙打岔。

“妈！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