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愣了愣，原本摇摇欲坠的泪珠又被拖住了。
……
眼见妇人还想继续说着什么，方寒连忙将其视线转移到厨房，并指了指泡沫箱子。
“妈，东西我都买好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下午我还要去学校，晚上我和方雪一起回来。”
“咱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吃一顿团圆饭。”
妇人当然知道方寒的用意，面对与社会脱节的自己，交代一点事情干总归不会胡思乱想。
有时候对于自己这类人，能够正常相处才是最好的安慰。
“嗯。”
妇人沧桑的脸上满是怜爱之色，粗糙的手轻抚方寒的脸颊不断婆娑着。
……
方寒和方雪所读的学校都是南都市里面的最好的公立高中，方寒的成绩很好，考高中时不仅学费全面还有一笔可观的奖学金，再加上学校各种助学金的补贴以及社区的救助金，才让两人的生活有了基本的保障。
“老寒——”一个憨厚的小胖子隔着一条街喊着方寒的名字。
“老寒……我的……我的作业写完了吗？”小胖子一路飞奔，用手俯着方寒的肩膀气喘吁吁的问道。
“我办事你放心，呐。”方寒从书包里拿出四五本颜色各异的练习册递给他。
“老寒，你这模仿字迹的能力真是神了！”
“very靠谱儿！这是剩下的报酬。”小胖子不禁感叹手中的作业，又将卷好的一张50元递了过去。
没错这就是方寒的“校内工作”上至学科补习，下至作业帮写，业务广泛且广受好评。
“你觉得好就行，下次还可以来找我，我给你打9折。”
方寒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轮廓分明的脸上，墨色的眸子在羽睫的修饰下显得朝气蓬勃。
“方寒！快过来。”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朝着这边招手。
“怎么了？”方寒将书包放在女生后面的座位。
“今天早上隔壁老王没来，所以老陈恰了一个队，我们班都觉醒完了，现在就差你了。”
“啊……”方寒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住。
“不敢相信，我们班觉醒了三个能力者，三个里面还包括我。”
说出最后一句赵婷婷的语气满是骄傲。
可不得骄傲一下嘛，18岁的灵力觉醒意味着普通人拥有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根据等级不仅可以得到政府不同程度的补贴，还可以拥有修炼灵力的入场票。
那M国的卡洛斯特?梅丹就是逆天改命的典型代表，在觉醒前他还只是一个在餐厅里找剩饭吃的流浪汉，意外的一次免费觉醒让他获得了“c”级天赋从此被各方势力拉拢，现在成为了一名家喻户晓的顶级修行者。
“对了，我是E级天赋，刚才月华会已经给我打电话了，让我随时过去报道。”
一句又一句，仿佛言语已经形容不了赵婷婷内心的激动。
“那我真的要恭喜你了，拜见以后的赵大仙。”
“哈哈哈，你也赶紧去吧，现在整个年级就只有几个人没有觉醒了。”
说罢，赵婷婷指了指门口。
一路上，方寒可谓是看了一场人间戏剧场。
有同范进中举般的癫狂，有同丧亲般的悲痛，更有甚者看不出情绪，时而狂笑时而哭泣。
这不禁让方寒心头悸动了一下。
“这是觉醒？这分明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场面堪称第三次世界级返祖现场啊！”
好在前面排队的人并不多，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轮到了方寒。
踏入房间，方寒只感觉无数的未知实物映入眼帘，明明这只是学校非常普通的一间教室，可此刻看上却如同一个钢铁加工厂。
各种肉眼可见的精密仪器在有条不紊的工作，耳边不时传来工作者的数据。
“灵力呼应—中等偏弱，纯度—低，精神力--12，总评价等级—F，下一个！”
在得到工作者的测试后，那个锅盖头的男生先是愣了愣，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拉着面前戴着眼镜的工作人员。
“真的？是……F？”
戴着眼镜的工作人员似乎已经见怪不怪，甚至有点不耐烦。
“对！F！下一个！”
“哈哈哈！我不用高考了！哈哈哈哈！F万岁！”锅盖男像个猴子一样向着后面排队的人挨个击掌，然后飞奔而出。
在见到锅盖男的反应，稳重如方寒也被带动了情绪。
是啊，哪怕是等级最低的F，也能有100万的补贴，有了这钱我们一家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
随着幻想的结束，很快就轮到了方寒，坐下后秉承着基本的礼貌，面前的眼镜男问了一声好。
得道问候的眼镜男似乎有点意料之外，但很快的反应过来并点了点头。
“去吧，从这里进去，听机器的语音播报再走出来。”
“好。”
走进第一道厚重的金属大门，里面有一个小凳子。
“请坐下。”
“双眼平视前方的星星，请不要眨眼。”
伴随着机器的声音响起，方寒也跟随着提示，做出相应的动作。
方寒看着眼前红色的星星，视线逐渐变得模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
画面一转，方寒来到了云层之上，眼前的诸天万象，仿佛不能用人间之语来形容。
方寒只感觉自己来到了传说中的极乐世界，这里满天的流光华彩，洞穿天地的穹庐之光。
远处每一道厚云之上都有万象万形的殿宇，只是远远望去，内心深处一股无形的敬畏之意油然而生。
正当方寒沉寂在这震撼的天外景象时，原本明亮的视野突然暗了下来。
下一瞬，云层溃散，殿宇崩塌，穹庐之光消散无迹。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天火烧穿云霄的破败，以及耳旁出现各种骇人的声音他们凶戾，不甘，嗜血，深寒。
少顷，方寒只感觉全身无数的汗毛毫无征兆的炸开，抬头看去一柄红的发黑的巨剑迎头刺来。
“啊！”
场景变换，方寒已经从椅子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试图掩盖自己刚才在死亡的边缘的那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