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替槐死去的第七天夜里。
突然,一阵诡异的气息弥漫开来,那气息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涌出,带着无尽的阴森和恐怖。
严替槐的尸体开始微微颤抖,起初只是轻微的抖动,但很快就变得剧烈起来。
肮脏的老鼠被这动静惊散,藏匿在角落里惊恐地看着严替槐。
只见他另一只没被啃食掉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乌黑诡异的眼眸。
那具被啃食得坑坑洼洼的尸体“活了过来。”
严替槐僵硬的撑起身子,诡异的黑瞳扫视着四周,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唰。”的一下,牢房那原本坚硬的木桩突然在严替槐双手的横扫下破裂炸开。
其他牢房内浅睡中的囚犯纷纷被着突如其来的响动惊醒。
不知是谁起的头,惊呼一声“有人越狱!”
不知情的其他囚犯连忙爬到牢门前抓住木桩兴奋的吼叫起来,脸贴着牢门,对越狱者的模样望眼欲穿,手穿过木桩挥舞着,祈求对方带上自己,逃出生天。
可是等了半天,仍然不见越狱者的身影。
有人急躁等的不耐烦便开口说道:“人呢?怎么越个狱还磨磨唧唧的。”
在众囚犯惊喜的欢迎下,那道身影终于从破碎的牢门中冲出,步伐不紧不慢,显现在众人面前。
相距最近的牢房内的犯人,率先在微弱的火光下,看清了越狱者的模样。
原本兴奋的手舞足蹈的囚犯在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后,脸色立马变得惊惧,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退,恐惧的看向牢门外的“越狱者。”
只见一人僵硬的跳至牢门外,双手横于胸前,微弱的灯光下,勉强能看清来者的相貌。
乌青发紫的脸上坑坑洼洼密布肉洞,残缺的身体血肉模糊,白骨裸露,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它的一双眼睛,一个空洞的只剩下窟窿,另一个则是乌黑诡异的黑瞳。
“哇。”在牢狱中度过了不知多少时日的囚犯竟忍不住开始呕吐。
脑海中拼凑出两个字,僵尸。
衙门地牢内,传出惊惧的嘶吼:“尸变啦!”
其他牢房伸出来的手立马缩了回去,纷纷恐惧的看着牢门外过道上的那个人影。
原本还在欢呼自由的牢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囚犯望着那散发阴冷气息的身影,毛骨悚然,不敢出声。
严替槐冷漠的盯着牢房内的囚犯,光是眼神便能将他生吞活剥。
“不要过来!”那囚犯呕吐过后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自打他进了这个地牢,没有任何时候能比此刻更加懊悔害怕。
他不怕活人,但怕死人,不惧人,却惧鬼。
可是僵尸又怎么听得懂人言,又怎会放弃眼前的血肉。
下一刻,严替槐一手截断豆腐渣般牢房,径直跳了进去。
不多时,那间阴暗的牢房内,便传出囚犯绝望的哀嚎。
自那声绝望的哀嚎后,寂静的牢狱再次喧闹起来。
目睹这一切的其他囚犯闻声如梦初醒,开始躁动起来,不顾一切的撞击牢门,只为逃脱索命的恶鬼。
在僵尸手中如同豆腐渣般的木桩在囚犯的冲撞下却是纹丝不动。
这牢狱之中,关押的大多是凶神恶煞的歹人,残暴且好斗。
不过此时此刻,向来狰狞凶猛的囚犯们脸上却不约而同的浮现出贯穿灵魂的恐惧,整个人连带着骨头都在颤抖。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僵尸,有些人不止是颤抖,呕吐,更甚者吓得尿失禁。
看来那些往往以凶恶示人的歹徒,也会有胆怯的一面,并不是生来就无所畏惧。
那露怯的模样,与他们凶恶时的表情,简直判若两人。
一阵跳跃声响起,那道令人胆寒的身影从牢房跳出。
临近牢房内的犯人已经绝望的放弃抵抗,相距较远的囚徒仍在拼命的挣扎。
每当一次绝望的哀嚎声传出,便会加剧囚犯挣扎的力度。
昏暗的烛光下,严替槐依次进入每个牢房,替囚犯们破开牢门。
牢房中的犯人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
在相距最远的那间牢房内,囚犯仍拼命的撞击着牢门,此时整个牢狱内,只剩下他一个活人。
那一道道凄厉的哀嚎已经将他折磨的肝胆欲裂,眼看僵尸越来越近,他是又急又惧。
虽然他是最后一个惨遭毒手,却也是死的最凄惨的那一个,因为在他临死之前,遭受了最漫长的惊吓折磨。
直到最后一声惨叫声响起,也没人冲破牢门,从僵尸的手底下逃生。
整个牢狱彻底没了动静,既没人求救,亦无人撞门。
严替槐冲出牢门,饱尝鲜血后的它此刻愈发可怖,身上散发的阴冷气息更盛。
那一扇扇破碎的牢门内,倒在地上死去的囚犯接连尸变,僵硬的跳出牢房。
整个牢狱寂静无人,昏暗烛光的照映下,过道上尽是嗜血的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