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灯突然亮了,果然是苏茗薇,她走过来不过是开一下客厅的灯。
"对呀!我T M怎么忘了开灯啊?",我心里想。
现在,还好松了口气,我不知道自己一个大男人害怕什么,是心虚吗?是愧疚吗?
"坐沙发上谈谈吧!我记得这个破旧沙发陈洪你最喜欢坐。",苏茗薇打着哈欠说。
"你睡啦?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我假惺惺地说。
"突然就困了,不过,现在不困了。"
我们就坐在沙发上,我不敢看向她,也不知道我心虚还是什么。
当初把她当成荷樱,好似我真有心理疾病一样,伤害她后,内心总有一种莫名的愧疚。
但,只是愧疚罢了,好像自己并无歉意。
她还好似还很困,时不时打着哈欠。
窗外的风仍将窗帘掀起,我走到曾经最熟悉的阳台,将窗户关上。
在关上的瞬间,回头看向了她,她那没睡醒的样子有点像一个人。
像荷樱。
我的思绪又突然涌动,人性之中的痛苦又开始显现。
那第一夜的痛苦回忆像是触电般降临,那时,在夜的寂静之中,我抱着一个我不爱的女孩,感受着她全身细嫩柔滑的肌肤,占据着她的灵魂。
在小小的屋子里,没有灯光,只有零星的月色在窗台,在我怀中的女孩,我极力想象成另外一个女孩。
在短暂的无意识快乐后,就立刻跌入无尽的痛苦深渊。
"陈洪!你站在那,干嘛?"
苏茗薇的话突然将我从思绪拉回这个雨夜,而我的目光刚好又落到她的脸上。
那是一张清秀得如初开始生长的牵牛花,朦胧的美感中透着迷人。
但那也是一张我或许永远都不会爱上的脸,当故事开始的时候,故意的基调就已经决定在发展中,无论她如何亮丽动人,都不可能打动我已经对别人对过情的心。
人的人性是复杂的,感情也是看不透的。
我回到她的身边,想开口问她关于怀孕的事,可话都到嘴边却说不出。
她昏昏欲睡的样子像极了曾经那个无比消极的自己。
她握着我的手,突然开口和我聊起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一天。
那是一个雨天,下着毛毛细雨,我站在一家便利店门口,抽着刚买的香烟,望着愁惆的车流与人群。
她好像在人群中如此特别,特别的是她身上一袭与荷樱身上别无二异的碎花裙。
她走到马路的这一侧,然后和我擦肩而过,走进便利店。
不知是因为雨的缘故还是内心的思愁,我很想和她坐下来聊聊天。
觉得这个女孩很特别。
像是与另一个我无法忘怀的女孩那样,坐在操场上聊着梦想一样。
我听着苏茗薇无意识地向我诉说着我们的故事,我都不屑一顾回忆的故事。
我打断了她,我要和她摊牌了去讲,因为我还有芙蓉,我还要去上海工作,我还要有许多事去追求。
所以,对于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我必须狠下心来,撇清一切关系和她,甚至让她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苏茗薇,你先别讲这些陈年破事了,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怀孕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的确有了,应该是你的。"
"你别说梦话,无论怎样,打掉它,然后从这个小区搬走,或者我搬走,你和我总之不能有任何瓜葛,听见了吗?"
"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不光是怀孕的报告单,还有一张我得抑郁症的检查报告。"
当我所见她的话时,我的目光从地板上又次移到她的脸上。
"跟我有关系吗?反正,你怀孕这件事别跟我女朋友提一丁点儿,知道吗?"
"还有,也别让她知我们之前的关系,懂了吗?"
我借着气愤,将压在心里的话全部都说出口。
我说完后,并没有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刻。
"我先回去了,我来这就是说这些。"
我自始自终都没再看她一眼,像是早已默默在心里下定某种决心。
出了她出租屋的门,在黑暗的楼道里下楼,仿佛自己从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里,回到了平凡街道之中。
我极其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然后关上门。
又极其小心心翼翼地褪去身上多余的衣物,钻进那个温暖的被窝。
我在这个不太安宁的雨夜之中,又在这个狭小寂静的房间里,似乎可以听到芙蓉微弱的呼吸声。
我向她的那边靠拢,在黑暗的雨夜中,贪婪地吸吮着她身上所特有的清香。
这种清香给了我强烈的归属,让我不再为任何事烦恼。
我害怕失去芙蓉,害怕自己又变成一个人孤独,害怕伤痛。
清晨。
外面的雾格外浓。
我的身体有些感觉冷,有点被冻醒。
睁开双眼,才看见身旁的芙蓉把大半被子卷了过去,我身旁的一侧已经没有被子。
只有清晨的冷风裹着我。
我在迷糊之中哭笑不得,只能一点儿一点儿把被子收过来。
然后,抱紧睡梦中的芙蓉,感受着她的体温。
渐渐地,我不冷了。
随后,在清晨的迷雾笼罩之中,我又一次进入梦乡。
直到有一个短发的女孩,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