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过是午后到黄昏的距离,茶凉言尽,月上柳梢。
可我却不明白所以然,只知道按照自己的冲动行事,伤了别人的感情,也伤了自己。
(曾在日记薄写上的一段文字)
翌日。
中午在外面休息吃饭时,卢明又来了电话,告诉我说,荷樱想把我的联系方式加回来。
我同意了,加回了荷樱的联系方式。
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感谢下个月我能去,以前的事,就放在以前,让它随风飘散去吧。
我嘴里大口吃着面条,不明白她的用意,盯着手机屏幕,想了半天。
我没回复一个字,只发了一个表情包,表示同意与理解,随后关闭手机,将它倒扣在桌子上,大口吃面。
芙蓉应该也收到了荷樱的请帖,只不过我一个字都没和她说。
面馆里的人大半是和我一样送外卖的,因为这家面馆很是便宜。
吵闹不堪的面馆让我心神不宁,像是自己吃了兴奋剂,只想到处发泄。
吃完最后一口面,骑上电瓶车向离家不远的一个公园方向走,想到那享会儿清净。
这个公园我常来,在我一个人住在杭州时便下了班到处走走。
在公园内纵横交错的一条条小路之间,有一条路我很是中意。
从它的开头开始走,走到中间便可以看见一个外表被贴满小广告的垃圾桶,再走不久便可以看到一棵大树,树旁有一个长椅。
那儿没人坐,本来这个不大不小的老旧公园也早就失去它应有的光彩,只有一些老人经常来罢了。
我下午小休息一下时,就喜欢坐在那椅子上,公园里并不热闹的环境,也刚好让我享得清净。
一个人待久了,难免会触景生情。
我中午吃得饱饱的,来到了这个公园小休一下。
午后的阳光总显得那么惬意美好,让破旧不堪的生活有了一点儿期盼。
人的大部分痛苦往往来自于自我内心的执念,来自事与愿违,来自爱而不得。
我坐在那长椅上,像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因为,此刻我显得那么格外不同。
其他和我一样送外卖的人,吃过饭后都聚在一起聊聊天,吹吹牛逼,发发牢骚。
我好像不肯脱下那"孔乙己的长衫,在别人眼中,非要装个"世外桃源"的人。
我本意并非如此,只是想一个人静静而已。
心若累了,就只想静静。
躺在椅子小睡了一会儿,打开手机才发现已经过去二十五分钟了,并且芙蓉还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上面说:我今天找到工作啦,在一家餐厅当服务员,我明天就上班啦,总不能闲着吧!哈哈!怎么样?
下面还配有一个嘟着嘴的表情包,很是好笑。
我笑了,拔通了她的电话,想问个清楚。
手扶着长椅上一边的铁杆,等着她接通电话,岀现她的声音。
电话打通后,还未等我开口,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阵熟悉的酥软声。
"怎么样,历害吧!你总说我懒,从明天开始,我就再也不懒了!"
她的声音很响亮,虽然很酥软,但其中夹杂着许多响亮,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我懂,她是心疼我。
要是我有钱,我又怎会让她去遭那苦!
我电话这头一直听着她讲着她如何如何找到这份工作。
尽管她的话大部分都是废话,我却没丝毫的厌倦,只多了一丝家的感觉。
挂断电话前,我告诉她,让她今天买点好吃的东西,反正明天就要上班。
她似乎听出了我有点担心她的情绪,与其是说担心,倒不如说我也是心疼她。
电话挂断后,午后的风带着小路上的枯枝败叶飘向空中,我的耳畔也好似响起一阵钢琴曲。
那曲子好像是在讲述一个遗憾的故事,又好似是一个新的篇章,动人心弦的旋律如倒影在小路上的树影,轻轻抚动。
突然意识到,下个月,曾经那个让我念念不忘的可爱女孩,就要嫁作他人妇了。
那个我深夜念想的女孩就要真正离开了。
我再也没机会了。
直到现在刚刚和芙蓉通完电话后,我才发觉,这件事是个事实,是个不争的事实,是个如此突然的事实。
起身带着一丝惆怅与迷惘,离开公园,自己骑着车继续送外卖。
望着街道与人群,车鸣与喧闹,我好似进入了一个心流状态,什么都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一直到晩上,我实在太累了,在一个修车店给电瓶车充了会儿电,就一路骑到西湖边。
想着一个人走走,散散心,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为什么仍有些挂念。
走了一会儿,身子不自觉就乏了。
于是,我打电话给苏茗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