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雪咬牙,似是下了必死的决心,说:“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们讲,我师兄什么都能办到!”
青阳不可思议地看向臭猫,她这是活够了?
却听她又说:“我师兄人可好了,他就是脸臭,你别怕,说话就是!”
青阳周身开始冒黑气,豹子脸若隐若现,松雪下意识就想跑,可那个女人就在她旁边,她又不能。
松雪忍着害怕,嘴不停:“你是不是跟那只小黄狗一样,都是被害死的?没关系,我师兄会为你做主的!”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瞟豹子脸,想哭,想回去找文和,早知如此,刚才门口就直说了,有文和在,他就算不高兴,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那女魂离得老远,她根本不敢靠近,豹子周身的气息过于炙热,她一抹残魂,轻而易举就能被震碎。小姑娘倒是无妨,清清淡淡的味道,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很平宁的感觉。
听见姑娘问她,便解释:“我不是被害死的,不是冤魂不散。”
松雪传话:“师兄,她说她自己不是被害死的。”
青阳冷酷无情:“这一单又收不到钱,不接,设若是她夫君委托,那还好说。”
女魂一笑:“这好办,我有体己藏着,我夫君不知道,你要是帮了我,就都给你。”
松雪照实说了。
见推辞不掉,青阳只得问:“你跟着我们,究竟所为何事?你刚才也说,并非冤魂,那就是自家舍不得走,还恋着夫君,既然是自己的心意,那找我这外人,又能帮什么忙?”
女魂还是在笑,对松雪说:“这只豹子到底是公的,口声也是臭男人的口声!”
松雪小心翼翼看着公豹子臭男人,并不敢传话,努力装没听见。
青阳见破猫的眼神闪闪烁烁,不大敢往自己这里瞧,就明白恐怕没什么好意思,冷笑。
女魂接着说:“怎么就见得是我舍不得他?分明是他眷念着我好吧?哼!”
破猫觉得这句可以传:“说是粮油店老板放不下她,不是她放不下粮油店老板。”
青阳道:“他放不下你,跟你有何干系?你自走你的,死都死了,他还能拦着你不成?”
女魂白眼一翻:“你不是说,爱恨都是执念?他的执念拴着我喽!要不是他不放,我早就去投胎了,还困在此间作甚?一个男人而已,何至于?下辈子还有更好的,非守着这个半老的作甚?男人过了四十,还什么趣儿?臭臭的呢!活着没办法,又不能休了他,可如今我死都死了,还顾忌什么?我才没有舍不得!”
松雪一字不落,照实说,觉得没什么需要隐瞒的,没有嘲讽她师兄。
倘若是寻常男子听见这番话,必然要勃然大怒,斥一声大逆不道,但小豹子毕竟不一般,他是纪文和一手带大的,自他有意识以来,便习惯家里是女子说了算,姐姐打他,他从来没觉得有任何不对,如果以后他姐姐打周公子,那也肯定是周公子的错,家里就该姐姐说了算,姐姐跟周公子的家也一样!
女魂的话,甚至让他认定,将来周公子肯定是要变臭的,那姐姐还是回自己家来的。外面的男人都是浮云,姐姐就是图个新鲜,聚散随缘,他们的家才是永久的归宿。而且自己虽然也算男子,但毕竟不是个人,可不会发臭,最多以后天天都洗澡!
小豹子不但没有任何不快,反而因为女魂的话,变得美滋滋,立当即就道:“夫人所言甚是,你家夫君是有些小儿女之态!”
女魂叹气:“就是说呢!从小便是如此,腻腻歪歪地缠人,没个男子气概,下辈子我可再不找这样的,烦人呢!”
小豹子道:“不过,这都是应该的,男子就该长情些,你一死,他就将你抛诸脑后,这等无情无义,你也不能看上!”
女魂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我也嫌他太长情,这都多少年了?还缠得我连投胎都不行!”
松雪问:“那夫人的意思,是要我们传话,让他把你忘了,好让你安心离开?”
女魂说:“就是这个意思,我跟他说,他也听不见,想让你帮着传个话。”
松雪疑惑:“托梦不成吗?”
女魂都气笑了:“不成!但凡做个有我的梦,都是过往的甜蜜时光,我进都进不去。恐怕他的心,至少有一半,跟着我的肉身一起埋了。也怪可怜的,何苦来哉?”
松雪感叹:“粮油店老板也真是深情!”
女魂却淡淡道:“人死如灯灭,我虽还在他左右,但于他而言,早就只剩一捧黄土,这一抹残魂有也等于无,还不如早早放下,后半生的岁月,也能好过一些。我也不是不领他的情,只是实在没有必要!”
青阳思索片刻,就直接道:“行吧!相逢即是有缘,我就应下来。只是眼下天色已晚,我明日再去一趟粮油店,帮你把这事了了,如何?”
女魂喜道:“如此甚好!多谢多谢!”
青阳道:“既已说定,你就别跟着我们了,先回去吧!”
女魂跟松雪说:“多谢小猫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