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看着墙壁上的一首《钗头凤》，我眼含热泪，心中只觉一阵苦闷，久久不能释怀。

身旁递过一方帕子，抬眼，是我那丈夫赵士程。

我接过帕子拭了眼泪，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脑海里——

弥留之际，我眼角带泪，说道：

“对不起，若最先遇到的人是你便好了。”

随即在他的怀里悄然闭上眼睛。

可这个男人不相信我的死亡，一直抱着我冰冷的身体，在旁人极力劝慰下，他才将我安葬。

在我之后，他真如誓言所说：“在世未纳妾，死后不复娶”。

十几年后，他战死沙场。

他那下半辈子，竟真的全为我涕零感伤了。

“婉儿？婉儿？”

我醒过神来，赵士程一脸焦急，轻拍着我的手，拿过帕子给我擦着眼泪。

“这刚还好好的，怎么就又哭了。”

我轻咳了一声，摇摇头，挽着赵士程离开了沈园。

回到府中，赵士程叫上了晚饭，叫旁人都退下。

饭桌上，赵士程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婉儿，我知你与陆兄感情深厚，也知你见了陆兄的诗伤心，你哭也好，闹也罢，可你一言不发，可是会憋坏了身子。但观你面色，却又不至于此。我，有些不懂了。”

我放下筷子，看着他的眼睛，

“我在想，我怎能就让别人伤心？别人怎能就让我伤心？人活一世，怎知就还有下辈子？就算有下辈子，到底谁认识谁？我们何不惜这一辈子？之前是我放不下那青梅竹马之情，以为眼前皆为浮萍。”

眼中一汪热泪顺势而下，

“士程，帮我取笔墨来。”

一纸书下，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