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凌青山给了他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说服自己背叛的理由。

五城司。

夜色如墨，凌青山在幽暗的房间内对着周明沉声发问：“周明，路哲那边现在情形如何？”周明不慌不忙地回道：“一切如常，没什么大动作。”

凌青山微蹙眉头，追加一句：“没有大动作，那就是小动作不断喽？”

周明略作沉吟，答道：“这事儿有点儿难以捉摸。他先是安排了数名心腹，接着指示他们密切监视其直接下属。我推测，他可能是想要揪出那个暗中传递消息的坐探。”

“监视自己的手下？”凌青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这是什么道理？”

“确实如此。”周明的声音平静而深沉，“或许路哲并非单纯在寻找暗探，他更像是在防备手下人行事过于激进，进而牵连到无辜。”

“你的意思是……”凌青山似乎在咀嚼这个可能性，“路哲实际上是在害怕他的手下与元都外面的反贼有所勾结？”

周明微微点头，语气中透露着尊敬：“正是，司主英明。那么，属下是否该对他们的行动进行更严密的监控？”

凌青山沉默了片刻，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我确实有所顾虑，但我的忧虑并非他们与外界敌人联系，而是他们停止了这种联系。”

周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司主的意思是，您打算利用这个机会……放长线钓大鱼？”

“非也。”凌青山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无意钓什么大鱼，只需要几条小鱼便足矣。五城司的盘子就这么大，行事必须谨慎，以免步子迈得太大，反而容易跌跟头。”

周明若有所思，虚心请教：“那么，属下该如何行事？”

凌青山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鱼饵已经布置完毕，你只需悄悄放开网口，让外面的鱼进来就行了。”

周明闻言，肃然领命：“明白了，司主。”

“哦对了！我记得你说过，有个姑娘喜欢这个路哲是吗？”凌青山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周明。

“是的。”周明肯定地回答。

“去吧！”凌青山若有所思道。

目视着周明离开，凌青山烦躁地揉了揉脑袋，然后从桌上抽出一本奏疏，这是明天大朝会要提交议事的。

毕竟，五城司弄了这么大一个池子，养鱼饵也是要花钱的。况且，步子迈得太大不止会跌跟头，还会非常非常缺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