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又听到林子外面喧嚣声大了起来,小心探出去一看,原来是刚刚离开的骑兵不知何时又重新杀了回来两个。
原本躺在路旁装死的一个大汉,见此情形只得跑到路边被掀翻的车轱辘后面,找些遮挡防他冲锋。
那两个骑兵见那大汉手中没有武器,倒也不急,赶着马儿开始远远围着车子打转。
“伍长,怎么办,是我们的人。”张现学着刘言匍匐在灌木从中。
刘言斜眼看了一下张现不言语,有点困惑,一个不认识的溃兵对他而言与正在戏耍着的骑兵没有区别。
“藏好了,先看看。”
却见两个骑兵开始嬉笑着围着倒翻的车辆打转,始终保持着几米的距离。
壮汉斜眼望着两人,喘着粗气不屑的对两人吐了口吐沫。其中一人多步绕到他身后时,突然暴起发难,快速的刺了过去。
只见那汉子先是向右一晃,躲过后面刺来的长矛,接着向前一扑快速接近两匹马的中间,将向下刺来两把长矛抓在手上,借着战马奔跑的惯性将两人拽下马来。
一时之间,那壮汉的操作看呆了刘言,连不跌的爬了起来。
确认路尽头两边,那两骑兵都没有支援后,大喝一声。
“我来助你。”
那两骑兵猝不及防落下马来,却仍然死死抓着武器。落地之后迅速爬了起来。本以为就算落了马,对面也没有武器,仍然可以速速杀了此人。
没想到从路旁又杀出了一队伏兵。
......
刘言抓起地上一把长矛,又拉起了想剥那两个死人盔甲的张现。盔甲笨重,之后逃跑的路上大多是山路,穿上后是跑不掉的。
“鄙人刘言,不知壮士怎么称呼?”
“多谢相助,在下袁虎。”那壮汉对着刘言点了点头。
袁虎对于刘言突然带人杀出,自是充满感激,只是如今众人只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不知下一波追杀何时会来。
刘言却没有袁虎那么多得愁绪,他欣喜于得到了一把做工精良的长矛,还从两个骑兵身上搜到了一些水和粮食。够自己这伙人又能多过两三日。
又想起对面这人可能许久没有补充食物,就顺手拿了一份过去。
袁虎也没有多客气,一夜逃往确实又渴又饿,胡乱的吃了几口。
杀了两匹马,取了些肉,刘言带着众人又重新回到了林中袁虎见状也抓了把横刀,跟了过去。
待行至山中深处,确定不会有追兵能赶上,终于能停下来喘口气。
众人开始边走边谈,刘言对着袁虎笑道:“袁兄真是好力气,居然能将那两人从马上拽下来。”
“一点蛮力不值一提,倒是刘兄才是真能耐,乱军之中还能带着行伍不散,不知刘兄原在军中任何职。”
跟着这一路袁虎心中有很多疑问,将神策军中那些有名有姓的大小将军都想遍了也不知道这刘言是何人,大败之下还能有如此多名亲信围着他,虽未穿铁甲,但人手兵器不缺,腰间都挂着一个粮食袋,自己见过的那些人中,也就那些经年老将能做到了。
哪有,袁兄弟谬赞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等只是昨夜火起之后,结伴一起离开了,并不是什么乱军之中闯出来的,袁兄弟知不知道昨天是哪个敌军
刘言一句话,又勾起袁虎昨夜不好的回忆,啐了一口
真是晦气,哪有什么敌军,原是长安那点浪荡子看不起我等乡下人,起了冲突
后来不知为何居然成了营啸
原来昨日是营啸,刘言此时才算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预料中,应该还有两天才能遇到李茂贞军,但听袁虎所说,昨天营啸应该应该和他关联很大,但也无所谓,都是萍水相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分开了。
“有人!”此时在前面开路的王平指着前面喊了一声。
那王平正是昨日伙房被刘言抬出来的小胖子
祖籍蓝田,在长安一个粮店做事,招募入伍后入了伙头军。
昨日本来刘言分他管着的粮食的时候给了他一小袋,营地起火无处可去的王平于是也跟着刘言跑了
王平指着林间小路上横躺着一个穿着甲胄的军官
有经验的袁虎看了一眼说道:“看着是个校尉”
刘言把人翻个面,众人围着定睛一看,不由得惊呼道:“周校尉!”
躺在地上的军官,正是前几天抓刘言入伍的骑马校尉,也是神策军中刘言这一小队的直属长官周应。
“你也认识?”刘言回头望着袁虎。
袁虎又细看了一眼躺着的周应“见过,听说这周应周校尉原来也是武将世家出身,后来不知怎么的家里没落了,这次李帅重建神策军,周家出了大价钱才谋得一个校尉之职,本准备大干一番,没想到神策军还没上战场就遇了这事,晦气,真是晦气!”
刘言站在原地,楞楞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周应,锤了下手掌。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望着刘言。
“不去终南山了,我们往长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