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茨招来师爷,不解的问道。前几日神策军的溃败带来的大量溃兵不断地涌入周边的县城,听说隔壁小城被溃兵们骗开,大肆劫掠,回来的人都说城内尸横遍野、惨不忍睹,据此蓝田县城已经闭门数日,城中衙役兵卒,加上些大户的家丁,日夜巡防,唯恐惨祸发生在蓝田县内。
好在虽是溃兵,但多是人心不齐,只是在城下聚集了一下便散去了,没有组织过攻城。
今日一早,李茨便被人唤醒,原来是新来了一伙溃兵。李茨本以为加强巡逻,城外溃兵便会自行离去,没想到这伙溃兵不同寻常,不但进退有度,组织有序,期间还有来往骑兵传令,斥候探路,很是不凡。
李茨内心焦灼,十分担心城外的溃兵攻城,蓝田县虽然城高人众,但多是衙役和临时组起来的家丁,当不得城外的军队,战端一开必然是损失惨重,不知能否守住。
“派人去请时帅的人回来了吗?”
“回府尊,还没有。”师爷回到。
蓝田县虽隔长安不远,但长安局势难明,自顾不暇,只能转而求助感化节度使时溥。可叹众人察觉这伙溃兵不同的时候已经晚了些,只能寄希望于时溥快些赶来,解蓝田之危。
随着队伍逐渐逼近,李茨感觉自己已经能够看清前排兵卒样子了。李茨心想着,难道他们准备直接攻城吗?
终于军队走到一个位置然后停下了脚步,一个髡发年轻人越到阵前,大喊道。
“喂!蓝田县诸位乡亲,我等路过贵地,粮食和饮水不足,可否向诸位父老乡亲借点粮食吃完好继续前行。”
李茨心中一松,要是对面直接开打那他可就计穷了,能谈最好要是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离他们最好,实在不行拖上两天,等时溥的救援到了也好。
“诸位将士,我乃蓝田县令,蓝田已闭城数日,城中粮草亦是不足,虽是如此,蓝田人念诸将都是大唐子民,愿意简衣缩食资助将士们。”
说完盯着城下那个髡发年轻人。
城下之人正是从长安方向流浪而来的刘言部众。
刘言听得蓝田县令一翻言语,也不急着搭话,只是回身命令众人埋锅做饭,隐约见听得城墙之上,又有几声呼唤也不搭理,摆出一副等我吃饱了饭就打死你的样子。
若是城上众人真不配合决心死战,刘言反而只能跑路了,揽来的这几百个溃兵,可是刚刚才不战自溃过的,攻城战又是硬仗,自己缺水缺粮还没有攻城器械,傻了吧唧的才会真的干起来。
要是能吓唬一下蓝田县,得些粮草才是真好处。
果然,只见城墙之上,那个搭话的县令下去了一会,然后又重新带上来一群锦衣华服的人,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交谈了一番。
良久终于有了结果,从城楼那里用几个大箩筐吊了几个麻袋下来,而吊下来一个穿着灰色绸缎的谋士样的人。
刘言使几个人把东西运了回来,心中不由得感慨,县城果然是富得流油,随便拿出一点就够自己这几百人吃上十天半个月的
对着来人拱拱手“多谢县尊慷慨解囊。”
“将军威武,鄙人陈述,乃蓝田县尊的一个小谋士不是府尊。”
“原来是陈师爷当面,不知陈师爷有何指教。”
陈师爷摆了摆手“谈何指教,将军军容威武,在下心中佩服,不知将军从何而来,又有何去处。”
刘言面漏苦涩“等原来长安神策军,前几日遇凤阳节度使李茂贞而败,长安被围,我等有心报效朝廷,却无甚办法,有家也不能回,如今亦是不知去往何处”
那陈师爷撵了撵胡须,笑着把住刘言的手臂说道:“我家县尊同感化节度使时傅时帅乃至交好友,若将军无所去处,我家县尊也可为将军引荐一二。”
刘言闻言顿时惊喜说道,“竟有如此好事!”
突然情绪又低落下来“只是可惜我等都是长安子弟,如果不然就此入了时大帅的麾下也是一桩好事。”
陈师爷也为刘言扼腕叹息“如此真是可惜,时帅过两天就要来此地,着实可惜,那不知将军如今有何打算。”
刘言只是一味的摇头“还有何种打算,长安一遭我神策军袍泽尽数失散,如今只能四处流浪,求一安生之处,寻回袍泽兄弟带他们回到长安,”
听完刘言的话,陈师爷似乎陷入了长长的思考,嘴中念叨着安生和神策军。
突然陈师爷轻锤手掌一下,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欲言又止。
“我倒是有个地方能满足将军,就是...”
刘言立即接话“陈师爷若有去处但说无妨!”
“嗯,既然将军有心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蓝田沿东往商丘那边走,有一隘口,早些年被一伙土匪占住,匪首名叫马占山,那隘口后面的山上有一大洞口,里面藏着不少土匪们抢来的好处,前天有一伙溃兵洗劫了隔壁镇子,路过那里都被那土匪劫了去。”
陈师爷立即一骨碌把所有的话全说出来,只是刘言的表情从配合式的惊喜变成了便秘样。
这个师爷虽然是在忽悠他,他也配合式的听着,但这陈师爷的忽悠实在让人难说,哪里来的土匪能打劫溃兵的?
“师爷说的当真?”
许是察觉到了刘言的不快,陈师爷便草草的结束了这场对话,临走之时又反身送上来一个包裹。
待陈师爷走远,刘言掂了掂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包银子。
袁虎啧身靠了过来说道:“傻眼了吧,人家去叫人了,下来就是告诉你再不走就有人来了。”
刘言望着又重新被吊上去陈师爷,点点头“来之前已经想过了。”
“下一步怎么办,真去找下那个马什么的土匪。”
“去!又多了这么多粮食,不去招点人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