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皓宇协助闻斯年完成了CES的首秀，就开始了马不停蹄的行程，带着闻斯年在硅谷参观和走访，顺便挖人。

时间很紧迫，任务很繁重。

首秀只需要做好按部就班的工具人即可，接下来的战场才是自己做主的领地。

而总部这边，得益于钱皓宇强大的号召力，江城子收到了雪片般的简历。但让她头疼的是，这些简历九成以上都是研发，而这些人里八成以上还不是转岗，就是想继续干研发，只是挪个地儿而已。嗯，和偶像一个项目组就是了。

啊这……她只负责帮忙招聘项目管理部和产品运作部的人啊，招聘简历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研发岗不是该找肖强他们吗？分外之事也包揽了，不太好吧？

工作中的边界感一定得把握好。这一点江城子经过无数的惨痛教训已深得精髓。

她在内部IM上找到钱皓宇，看着他那意料之中灰暗的头像，撇撇嘴，给他留言，告知招聘遇到的问题，是否给一个实验室和研发部门的联系方式以便分流。

老大不在，而她又是个没有任命的打工人，能怎么办呢？当然只能事事请示呀。

江城子对自己的“骚扰”毫无愧疚感。

不止是她，最近烦躁的人有点多。

比如，敖志国最近有点烦。在全公司为001号文件两个年轻耀眼又故事性极强的主角持续八卦时，他才是被忽略被隐身的那个真正主角，消费产品事业部总裁兼手机产品线总裁。

倒不是恼怒自己的光芒被掩盖，作为一个在集团呆了近18年的老油条，哦不，老员工，什么风浪没见过，早已是波澜不惊，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还不至于会跟两个小年轻计较。尤其是，再过两年他就能退休了啊，他只想摸鱼安稳混完最后两年就带着股票退休啊！公司才出不久的政策呢，正适合他这样的咸鱼！

他烦躁的是眼前这个天降大饼。

不但烦躁还有些无奈。集团一把手闻迅二把手邱志杰先后找他聊过，告知他会升职，并说了几个总裁级别的岗位空缺。他以为他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他最钟意的是实验室。恰好两位大佬都提到了公司级的香农研究所前任老大公司的传奇向天盏已离职，现任老大只是临时暂替且已经在走退休程序，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告别产品线去到实验室专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没想到晴天一个霹雳，被“发配”到消费产品事业部。

他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倒苦水吧，对方都是嫉妒的小眼神看着他，一脸的“你可以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表情。去找董事会申辩吧，都是笑眯眯表示“你很适合，这个岗位非你莫属”一副“别闹了乖啊安心上岗吧你可以的”神情。

他只是个弱小无助的研发人员啊！他只想安心钻研新技术，看看论文写写代码给项目组或产品线攻克技术难关，他真的不擅长搞事情。

从前在通信产品事业部还好，虽然这几年也到了管理岗，但是大多数情况还是和己方还有客户方的各层级技术人员打交道，小日子也挺滋润的，也就还行。

做这种通信平台级的产品看的是技术能力，但是做消费产品，更重要的是讲故事的能力呀。这个，他真不行。

他又想吐槽公司制度了，为什么码农到了一定年纪就得走管理岗？他走技术专家路线不行吗？年纪大了不走管理岗怎么就尴尬了？他不尴尬啊很享受啊！

他不太想跟人接触只喜欢跟产品打交道，并不是他不会，恰恰相反，十几年的职场生涯他可以说是如鱼得水，盘根错节的人情世故他其实极其精通，只是懒得理会而已。就是因为看多了，所以更想避开。

比如这个，看着面前这个叫吴雨的简历，他就一阵头痛。别以为他不知道，就是仗着自己是公司老大新相好的侄女儿，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了。嗤，还敢直接把简历递到他面前来！确实让人挺无语的。

他对于蹚浑水可没兴趣，哪儿来的哪儿去好嘛。

他嗤笑了一声，直接把简历扔在了一边。刚打算开始每日必修课，看论文，电话就响起。

他皱了皱眉，瞟了一眼来电显示，易超。候补董事，集团监事会副主席。虽然都是虚职，可他也是创业元老，比敖志国本人还早两年多进的公司，实力不容小觑。但两人没啥业务往来呀，最大的联系，易超是他当年校招的面试官之一。

他内心默了默，迅速回想了下，大概知道他为啥打电话过来了。

嘴角抽了抽，脸上挂起营业假笑，接通电话，一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寒暄过后，易超道明来意，言明吴雨是好友所托，对终端业务极其感兴趣，请多照顾下。

呵~都是千年的狐狸搁这儿演什么小白花呢。说什么对业务感兴趣，不就是冲着人来的么。

敖志国仗着对方看不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尽管内心阴阳怪气着，面子上还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热情洋溢地答应着。

挂上电话，敖志国又翻了个白眼，想了想，既然对业务感兴趣，啧，那就扔去营销部门吧。后续这种拒绝不了的裙带关系肯定不少，那就都扔去营销部门吧，可以享受最精彩纷呈的业务自由。啊对了，营销部老大叫什么来着？

让他头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