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种情况概率太小,我还是倾向于情杀,一定是情杀!”
站在办公室门口良久的刑警支队长咳嗽一声,用手中装着《尸检报告》的牛皮纸袋子拍拍旁边的透明玻璃门板:“大家准备一下这几天各自调查的材料,十五分钟之后会议室集合!咱们开个案情分析会!”
“哦对了!”转身走出几步的刑警支队长又转身走了回来,对门口工位上负责内勤的一号警员说,“最早接触这个案子的那个派出所的警员,叫什么来着……对,白雨年!你打电话让他也来一趟,一起参加今天等会儿的会!这家伙一看就是个新手,写的报告一句当三句用,太笼统!还有,派出所的接警记录和报案人的笔录我也看了,总觉得这里边还有很多细节可以深挖,需要在案情分析会上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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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1月22日,鹿昌市公安局舒城分局会议室。
烟雾袅袅中,六七位身着便衣的刑警队员沿着两米长的大会议桌坐成一排,各有所思地听着对面这位身着警服、正襟危坐的片警白雨年陈述案情。
“第一袋尸块的报案人是清洁工眊子大姐,时间是1月19日的早晨7:50分左右,案发地点在小红房巷……那个时间我们所还没上班,我和那一晚的值班员,哦对,还有我师傅,也就是我们中队长刘庄良,哦还有就是,这个案子的笔录是我做的……”
白雨年见无人打断,继续说道:“据眊子大姐说,她捡到第一袋尸块的时候,大雪刚挺不多久,街上很冷,一个人都没有,也就凌晨的6点钟左右吧……我们接警之后第一时间就跟着她去了现场……那个垃圾堆是一个固定的垃圾投放点,早年间为了方便老街平房里的住户用砖砌的,但是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更多的尸块……”
“等一下!”刑警支队长打断道:“你接下来的讲述中,如果有类似‘砖砌的’和‘为了方便老街住户’这样的没有出现在书面报告中的细节,都可以讲,讲得越细越好。”
白雨年认真地点点头。
“第二袋和第三袋尸块的报案人是报告中写的那两个民工,一个外号叫老东北,还有一个叫小瘦子,哦,还有他们的工头,小胡子,时间是上午9:30左右,案发地点是旧古里的工地……哦对了,这儿有一个细节就是,那一带都是老房子,这一年多正在进行拆迁修缮的维护,据说是等到旧古里拆完就会腾退小红房,这两条东西向的街就隔着一排明清留下来的旧平房区,都属于我们老城派出所的管辖范围,这次报案也是我做的笔录,后面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三位民工来的时候,我们正……咱们正在我们所里开关于第一袋尸块的临时案情分析会,出警的是刑警支队,现场是什么样子我就不知道了。”
安静的会议室,众人早已纷纷伏案,空气中只听到刷刷的笔记声。
“第四、第五、第六袋尸块的报案时间是第三天,也就是1月21日,又是清洁工眊子大姐报的案,又是清晨6:30左右,又是我值班,又是我做的笔录……哦,这不快过年了嘛,我们那边都是老街,附近好多三代同堂的老居民,平时事儿就多,年关琐事儿更多,治安任务重,所以那几天所里的人也都很忙,再加上我们所一共就两个年轻警员,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蓝玉聪,所以师傅就安排我们休一天就值一班……那个,年轻人体力好,应该的!”
“好,你继续讲,眊子大姐报案。”一个急性子的刑警队员催促道。
“眊子大姐说,她这次一看到垃圾堆里的东西就立马觉察到了不对劲,所以碰都没碰,直接就跑到派出所报案了……为了第一时间保护现场,接警之后我师傅赶紧叫上我和另一位年轻警员直奔垃圾堆,到了现场我们一看……我还好,我同事小蓝,直接就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