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氏茶馆出来后,熙熙攘攘的人群,街上商贩的叫卖声,潘家酒楼传来的酒香……这些都不足以吸引阿凤了。
她带着吱吱心不在焉的走在西街上。
阿娘最是柔弱心善,平日里在家,连杀鸡都不敢,更何况是人?
而哥哥平日里虽老实木讷,断不会是那种临阵退缩且没有担当的人。更何况,他痛恨官场,又怎么会丢下烂摊子不远万里的躲去清河镇?
爹爹从前是个武师出生,不说武艺有多强,对付几个混混还是绰绰有余,况且还是带了人去的。
阿凤越想越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许多她不知道的隐情,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这件事和白家脱不了干系。
爹娘的死皆因她失踪而起,也应从头查起。
阿凤正想得出神,忽听不远处马蹄声哒哒作响,伴随着一声声皇城司办案,闲杂人等避让的提醒。
还没等阿凤反应过来,皇城司的人马便直奔阿凤而来。
正在不远处买糖葫芦的吱吱被吸引了目光,大街中央,所有人都已退至道路两侧,唯独阿凤站在那里发呆。
“阿凤!”吱吱大喊一声,手里的糖葫芦滑落在地,然后朝着她奔去。
阿凤终于回过神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快马已经直逼她的面门而来,惊诧之余,索性闭上眼睛。
半晌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
阿凤这才慢慢睁开眼睛,领头的人早已勒停了马。一双冷漠的眸子似乎要将她洞穿。
“龙都知,人抓住了。”下属从远处奔来相告。
吱吱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赶紧跑过去挡在阿凤面前,不让来人伤害她。阿凤反握住吱吱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把他带回去好好审问。”听到下属带来的这个消息,男人面色才稍稍缓和一些,将目光从阿凤身上移开。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阿凤内心一怔,这才抬眸去看马上之人。
男人剑眉星目,身姿英挺,墨靴箭袖,正是御史大人家的公子龙怀逸,也是皇城司的都知。
他怎么—怎么会进了皇城司?
阿凤顾不得疑惑,这样的场景如梦境般不真实。
十年间,这张脸时常出现在梦里,一时失神伸手,想去触碰这张熟悉的面庞,可却被龙怀逸的下属用刀柄挡了一下,“大胆,龙都知也是你能随意碰的?”
龙怀逸只是滑了阿凤一眼,掉转马头疾驰而去。
阿凤看着这个曾经最熟悉的背影逐渐远去,只觉两眼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
“都知,这是你要的东西。”夏川将一纸画递给了龙怀逸道:“这小子经不住酷刑,才两个时辰就全吐干净了,可惜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龙怀逸将画拿在手里,眸色晦暗,上面正是犯人画的一支木槿花钗。
十年前,宋时微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在城外的一处破庙里面,龙怀逸在那里找到了她的手绢,还有刻在柱子上的木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