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司？”

“就是那十殿阎王下六案功曹之一。还答应，若是高升，也给我们几个当鬼帅玩玩。”

陈阳再欲发问，门口的铃铛却响了起来。

“陈院长，今儿个的魂灵来了。”黄大郎熟悉的声音传来。

“马上！”

陈阳丢下再次不省人事的楚厉，带着路娘回到了前厅。

出了走廊，黄大郎已经引着魂灵进了门。见到路娘，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凑上前，神秘道：“没想到陈院长也有怜香惜玉之意。”

“去你的。”陈阳骂了句，正色道：“这是路娘，我最近招的人。以后要是我不在，就找她。”

“陈院长说什么是什么。”黄大郎笑了笑，眼中之色丝毫未减。

陈阳懒得理他，把身上的衣鬼脱下来交给路娘，“仔细把他洗干净，我这里还有点事。”

“好的公······院长。”路娘接过有些不情不愿的衣鬼，抱着走向刚刚陈阳带她参观过的宿舍。

黄大郎看着路娘离去的背影，咂了咂嘴，“这登了仙录就是好啊。”

“你不也算个神仙？”陈阳坐进柜台，拿出簿子头也不抬地说。

“我充其量就一小仙，哪能和陈院长这种有天庭仙录的上仙比。”

陈阳冷笑一声，嘲讽般地说道：“记名字的上仙。”

黄大郎笑了几声，便拿出酒壶，躺到一旁灌了口，“要不这鬼帅我不做了，也来陈院长这谋个地位？”

“别，我们这小地方容不下您这大神。”

说罢，陈阳突然想起来刚才楚厉说的黄蜂大帅，便问他：“你知道黄蜂大帅么？”

“黄蜂大帅？”黄大郎先皱了皱眉头，然后跟突然反应过来似的：“院长说的就是妖冥使黄蜂罢。”

“妖冥使？”

“我等职位称‘拘魂使’，专门拘收人间的魂灵送去森罗殿。而这‘妖冥使’，拘收的则是凡间虫豸野兽一类。此类魂魄不入森罗殿，全由四大妖冥使：豹尾、鸟嘴、鱼鳃和黄蜂处置。”黄大郎解释道：“这‘黄蜂大帅’指的应该就是妖冥使黄蜂。”

“地位怎样？”

黄大郎摆摆手：“莫谈！莫谈！与我等一样，也就是胖子的裤带——全不打紧！”

陈阳点点头，看来那楚厉也没扯谎，这黄蜂就是为了升职才抢了路娘的魂力。他又问：“那魂力呢，又是什么？”

黄大郎看着陈阳，露出奇怪的表情：“若是寻常小鬼也就罢了，怎么陈院长也不知？”

“我也是初登仙录，较真起来和那些小鬼也不差多少。”

“这魂力是我等鬼魂成形之本，若是魂力虚弱，便会有魂飞魄散之险。”

“那这魂力可否夺取？”

此话一出，陈阳明显感觉到黄大郎瞬间警惕起来：“陈院长这是何意！”

他急忙把自己在路娘家中的见闻告诉了黄大郎，包括楚厉供出来的黄蜂名号。反正自己才问过黄蜂就问魂力，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之间有些关联。

听完，黄大郎思忖了一会，便罕见的沉稳道：“陈院长，那黄蜂与我平级，我自不好说些什么，但劝院长也不要管这事。”

“为何？”

“这酆都里不比那幽冥山。这里的鬼魂不过阴寿，不入轮回，死后便魂飞魄散。大鱼吞小鱼，小鱼得否熬成大鱼全凭本事与运势，阴司从不过问。”他说。“那黄蜂虽是小仙，却也是编在阴间册子里的仙录，与他斗，以陈院长之神通自是无所压力，却也是破了酆都的规矩。”

陈阳不以为然，而是继续记着手中名册。“那小鱼若是能找到大鱼傍身，又何尝不是一种本事。”

黄大郎一时哑口。

“若那黄蜂来我这诊所闹事，大鱼吞小鱼，我才是那条大鱼。”

这并不是虚言。若在这诊所里，陈阳相信自己甚至能和那地藏王菩萨斗一斗。

但这又引出了个新问题，既然是黄蜂手下，那王五为何要说把自己送去罗浮山？

陈阳记完名字，送走黄大郎，便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回去休息一下，门铃再次响起。他抬起头，等看清来人，却是知道自己又休息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