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火车头的停下，蒸汽机的轰鸣声渐渐消散在寂静的工厂中。初九双手抱着已经被关闭的蒸汽炉芯，推开破损的车门，缓步走了出来。

她双臂上的画皮已经在激烈战斗中损坏，露出了内部精密的金属构造。用作骨骼的黄铜连杆在高温下被烫得有些扭曲，微微冒着热气。机械与管线的交接处，闪烁着微弱的电火花。

潘展霆站在一旁，手持桃木剑，神情复杂地看着初九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

“师叔，我……”初九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想要解释。

潘展霆抬手制止了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他的目光中没有责备，更多的是关切和思索。

就在这时，一道悠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二位的实力，真是超出我的意料！”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咖色长款风衣的绅士从控制室的阴影中缓步走出。他看起来四十多岁，身材高挑，棕色的卷发微微蓬松，深蓝色的眼睛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修剪得当的八字胡为他增添了几分成熟与优雅。

潘展霆警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微微侧身，挡在初九身前。

“你是何人？”他沉声问道，目光如炬。

绅士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抬起左手，手指轻轻地一挥。初九手中的蒸汽炉芯突然发出一阵滋啦的声响，瞬间飞到了绅士的手中。

一个虚影从炉芯中浮现，空中似乎传出了一声女性的惨叫，凄厉而短促，令人心头一紧。

“阿华！”一道轻喝的声音骤然响起。初九猛然抬头，只见一道身影如闪电般掠过，正是颜离。

她身后的影子仿佛有了生命，快速蠕动，从里面伸出一只鬼手，越过绅士的左肩，直取他手中的虚影。

绅士微微一笑，右手轻轻一挥，一道蓝色电光闪过，蒸汽屏障带着白烟，瞬间在他身前展开，鬼手触及屏障，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被灼烧一般，迅速缩回。

“颜姐姐！”初九听出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她放下手中的蒸汽炉芯，与颜离一同向绅士冲去。

“呵，准备一起上吗？”绅士依旧从容不迫，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戏谑。

初九和颜离一左一右，迅速逼近。初九的机械手臂发出低沉的嗡鸣声，金属利刃从手腕处弹出，直刺绅士的胸口。颜离则长发披散，抬手射出一蓬银针，暴雨般笼罩了绅士的全身。

绅士站在原地，未曾移动半分。他抬起右手，手掌中浮现出一个复杂的炼金符号，蓝色的电弧再闪。两道攻击在接近他身体的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所阻挡，一收一放之间，二人都被弹飞。

“这不可能！”初九心中震惊，机械手臂的力量竟然无法突破他的防御。

“太弱了。”绅士淡淡说道，语气中没有任何紧张。

见此情形，潘展霆也动了起来，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桃木剑上浮现出暗金符文，剑气纵横，直斩绅士头顶。

绅士微微抬头，看向空中的剑气。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

“有点意思。”

他从上衣口袋抽出根根长约十英寸的魔杖，轻轻一挥。

地面上的蒸汽管道突然爆裂，无数的气流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重组成一只巨大的机械手掌，迎向剑气。

“轰！”一声巨响，金色的剑气与机械手掌在空中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强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废弃机械震得四处飞散。

“师叔！”初九担忧地喊道。

潘展霆在空中翻转，稳稳落地，脸色有些苍白。

“此人实力深不可测，小心！”

“你到底是谁？”颜离眉头紧锁，目光中充满了戒备。

绅士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在下乔纳森·R·惠特曼，合众大都会蒸汽学院的教授，主修蒸汽炼金学。此番前来，是受海港城评议会邀请，协助进行一些研究。”

“乔纳森·惠特曼？”初九心中一动，这个名字她曾在某些学术论文中见过，对方可是蒸汽炼金领域的顶尖专家。

“你与评议会有什么关系？”潘展霆沉声问道。

“哦，只是合作伙伴而已。他们提供资源，我提供技术，彼此互利共赢。”乔纳森轻描淡写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