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欢皱着眉,终于抬头看了怀安一眼,可又很快将目光转回烤鱼上。
“我今日没有胃口,并不想吃。”
怀安只当景欢是在跟自己赌气,心里更是冷笑连连。
他从来都是有气当场撒的人,出生那样的家庭,除了长辈,又有谁赶给他这样的气受。
见景欢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怀安最后一点耐性也全消耗殆尽,他几乎是没有过脑子,便抬脚一提,一撮土就这么被踢到了景欢辛苦生起的火堆上,也有些土落到了正在烤的鱼身上。
景欢没料到这个,明显一愣,抬头不可置信地看一眼怀安:“你做什么?”
怀安冷着脸不说话,反而又补了两脚,那火苗便彻底地灭了。
景欢更是震惊,盯着那火堆,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怀安无所谓道:“我也不想吃什么鱼,便直接吃干粮吧。”
说着转身要往车上走。
景欢只觉一阵气血涌上头,她豁然站起身大叫一声:“怀安!”
谁能想到景欢竟能在这种时候晕了过去。
不过也不奇怪,她一早上未喝过水,也只中午时掬了一捧河水抿了几口。这日太阳又毒,她又被烟熏了这么久,早就是强弩之了。
怀安看着倒在地上的景欢,愣了好半天,直到景欢轻轻呻吟出声,他才忽然惊醒,忙跑到跟前去。
这近距离一看,才发现景欢嘴唇白的吓人。他未意识到景欢中了暑,猛然遇到这种状况,心里只有不知所措。
忽然脑中冒出一个念头:“若是她原本就有重疾缠身,那带着她赶路,岂不累赘?”
这念头不过刚一闪,便被景欢又一声低哼声打断,他也无暇思考其他,又将目光落到景欢脸上。
景欢不过是一时气血不供,晕倒在地,她是正年轻的身子,转醒也快,只是再健壮的身子也无法忽视那阵子从身体深处涌上来的不适感。
景欢难受地咽了口唾沫,朦胧中勉强能分辨出眼前这个人影就是怀安,此时也顾不上再生他的气,只虚弱地同他要水。
怀安听了好半天才明白景欢要的是什么,这才意识过来原来景欢是热晕过去的,一时心情复杂起来,不过这也耽误不了他的动作。
怀安飞快地取了水袋过来,为景欢灌了几口,又神情紧张地守在一旁,仔细关注景欢的脸色。
此时此刻,怀安才意识到景欢刚刚辛辛苦苦生火,也明白过来她刚刚那通脾气发的并不莫名其妙。
自己在水中玩了那么久,自然早已感觉不到热,却完全忘了这么半天景欢一直没有时间好好避暑。
余光瞥在那早被自己踢灭了的火堆上,旁边还散着烤到一半的鱼,怀安更觉汗颜,忙将目光移开,只专注盯着景欢。
他也是从未伺候过谁的人,难为这次能对景欢做到有求必应,景欢一个皱眉他都能紧张地问十遍怎么了,倒把景欢问烦了,皱着眉将脸瞥到一边。
虽说晕过去的时间不过几个呼吸,但到底是身体虚着,要缓过神来也不容易,两人在地上待了好半天,还是景欢瞧着日头要过,觉得不能再耽搁了,才催怀安早早上路。
怀安扶着景欢走了一小段,因着景欢与他相差一个头,要扶着她便得弯着腰,十分不舒服,干脆一个打横便将景欢抱了起来,景欢虽吃惊,可脑子晕晕的并没办法阻止,索性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