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幽阳初现,大地的黑暗被逐渐驱散,街边很快便有行人出没。年前的准备仍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即便在天下最繁华的京城,亦有吃不起饭的叫花子,他们在街边的角落里乞食。
在洛南的一处破庙里,昨日还在谪仙楼里见识过世面,能与堂堂国公之子交谈的落魄书生。
如今就要为生计而烦恼,让书生不免有些想家,可家虽在洛阳,他却不敢回去。
临出家门之时,书生便对父母,兄弟许诺,“待来日功成名就之时,我定要风风光光地回乡。”
如今,才出家门,又怎能打退堂鼓。书生心中有些低落,想道:“寒窗苦读十数载,身负才学,竟无人识。”
随之而来的却是书生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书生用手捂着肚子,脑子里思索着去哪里弄点吃的。
才来到洛阳不过半月,书生身上的干粮和盘缠便已经用光。
忽然,谪仙楼里那道令人难忘的身影出现在书生的脑海里。是啊,唐国公之子也算是书生在洛阳交到的为数不多的“朋友”。
想来,凭借和唐国公之子在谪仙楼里的交谈之情,他应该会帮助书生度过眼前的难关。
书生想好去求助李灼,可是,他来此人生地不熟的洛阳,着实不知道唐国公府在哪里。
“我虽然不知道,可是,别人一定知道。”书生这样想着走出了破庙。
…………
洛北唐国公府
昨日在祠堂被打的李灼,即使是日上三竿,依旧趴在床上。
阳光透窗撒入李灼的房间,刺眼的阳光将熟睡中的李灼惊醒,李灼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朦胧的四周。
很自然地起身,不用说,必然拉扯到受伤的臀部,“啊”的一声,李灼的声音很快传出屋外,吵醒了守在门外的李介。
李介闻声,推门而进,看着起身喊痛的李灼,着急上前说道:“公子,你起来了怎么不叫我啊”,双手扶着李灼平稳站立。
“对了,姜佑那小子怎么样了,回家之后,有没有被她姐姐严惩。”李灼坏笑道。
“比这更严重,姜公子被秦国公亲手处罚,比公子你的十棍还要多,足足打了二十棍,现在连下床都下不了。”
“听说还要禁足到姜家小姐及笄之后,才能被放出来。”李介答道。
“那小子真是活该,让他在谪仙楼坑我。”李灼没好气道。
“公子,你也不能这么说吧,姜公子怎么说也是和你一起犯的事。”李介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李灼看着李介嘀咕的模样,就知道没说什么好话。
李灼看着窗外的阳光,似乎昨日挨的打不存在一般。屋檐下,数只麻雀在叽叽喳喳,将李灼的思绪打乱。
“大哥现在还在府中吗?“李灼问道。
“大公子一大早就出门了,公子,你不会还想出去吧。昨天大公子还说让你禁足一月呢。”
“没有没有,你这人,怎么现在还如此多疑了。”
说完,李灼便缓慢地走出房门。
“公子,你去哪啊?”李介跟上去问。
“真是废话,我起床还没吃饭呢,你说我去干嘛。”
…………
洛北使臣驿馆
驿馆的装潢比起一般的客栈来说,真是云泥之别。处于岁首之前,各国按照大燕礼制,应当派遣使臣入京。
自大燕衰落以后,各国使臣入京的次数也逐渐减少,使臣驿馆也有逐渐荒凉。
魏国使者的到来,给烟火稀少的使馆增添了人气。
“公子,据消息传报,驻守在燕魏边境的那位唐国公明日即将进京。”一名全身穿黑衣的人向站在窗边的锦衣公子禀告道。
“又是唐国公,此人的名号昨日已经见识过了。”
“让下面的人抓紧在荥阳等地的探查,对了,那位宁王,不是说想要见我吗,可以安排一次见面。”锦衣公子依旧看着窗外说道。
“诺!”黑衣人答道。
…………
东宫
在东宫主殿的旁边还有一处阁楼,为历代大燕太子处理事务之所。被命名为“沉心阁”,意为沉气静心。
太子一般都在二楼处理事务,而对于太子府的下人而言,沉心阁如同禁忌之地一般。少有人能够踏足,即便是太子妃也要经过通禀方可进入。
楼内摆放着古色古香的器具,在二楼,太子亲卫守候在门外,在书房墙壁上悬挂着一副字画。
上书“天下为重”,相传是大燕太祖所书。
太子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拿着奏折,在案牍前还端坐着二人。
“我大燕尽是养了些贪官污吏,会衰败也是不无道理啊。”太子指了指手中的奏折说道。
“殿下,贪污自古以来便无法断绝,朝廷即便是严加管理,也是无济于事。”一道洪亮的声音立马吸引了姬宏的目光。
“太傅所言,我又何尝不知,只是痛心于此啊。”姬宏看着一名中年人说道。
说话的人正是大燕太子太傅郭槐,郭家自跟随太祖立下从龙之功,至今历来都是朝廷重臣,对大燕忠心耿耿。
“殿下,大燕本就贫乏,贪污横行,国库更是入不敷出,加强军备之事也无从谈起,故臣以为,这首要之事,便是整顿吏治,肃清朝堂。”同在一旁的李炬拱手说道。
郭槐看着姬宏满意地看着李炬点了点头,赶紧说道:“殿下,欲变则需先破,不破不立,然而,破则会触动他人利益,不可轻易妄为啊。”
“太傅所言有理,只是,这变当从何处变,破又该从哪破?”姬宏疑问道。
“殿下,臣以为这首要先在于军队,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支持,后面也无法进行。”李炬率先对着姬宏答道。
“太傅以为呢?”姬宏转而看着郭槐问道。
“殿下,李公子所言可以,但殿下应当先禀告陛下,如此越权行为,恐惹陛下不快啊!”郭槐仔细告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