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帆看了一眼她,也轻轻点了点头。
不久,一群捕差收到报官后迅速赶来,为首的捕头对这帮歹徒说:你们这帮歹徒,遇见三娘是你们晦气,三娘以前是杀猪的,没削了你们算你们走运。
押回去!
三娘轻哼了一声,看着那群人走远,转身气愤地对赵盼儿说道:盼儿,我来帮你整理,今天真是倒霉。
赵盼儿却对找三娘微微一笑,轻声回答:这种事啊以前不是也经常碰到吗?不过三娘,今天还是多谢你了。
赵盼儿开始沏茶。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三娘接着问道:你这茶……
刚刚那位客人救了我,总得表示一下吧。
倒也是。
很快,赵盼儿便沏好了一杯,顾千帆当然也看见了,气定神闲地看着赵盼儿端送着过来。
这是我们茶坊少有的灵隐佛茶,以此聊表谢意。赵盼儿轻声地对顾千帆说道。
顾千帆此时才有机会好好地端详赵盼儿一番,现在看来,倒也配得上那绝色之称呼。
顾千帆接过茶杯,问了句灵隐佛茶?便一饮而尽,说道:不错,有劳。
接着顾千帆转头对老贾说:该走了。
是。
赵盼儿虽然不喜刚刚顾千帆那番眼神,但毕竟人家刚刚救了自己一命,还是微笑着说句:客官慢走。
目送他们离开了茶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盼儿与三娘还没能将茶铺整理好,宋引章来了。
宋引章的姐姐当年为了救赵盼儿离世,盼儿对引章一直存有愧疚,当做亲生妹妹般呵护。
将引章养的不知人心险恶,以至于带着才认识半个月的男人到她面前,就说要嫁给他。
若是个好的,盼儿乐见其成,但观其言,不知名明妃曲,却自称是引章的知音;观其行,是赌徒拈色子的架势;再观其身,周遭更衣香的气息,分明是风月场上的老手,故意骗引章这个傻丫头的。
引章却不听,她实在厌倦应招去官府宴席上陪酒,不想身处贱籍。
周舍愿意娶她,肯帮她脱籍,正正经经的做良人。于引章而言,周舍是她手里的那根救命稻草,她是绝不肯放弃的,不顾盼儿的阻拦,直接跟了周舍私奔。
等盼儿得到消息去追,已然来不及了,两人早就出了钱塘。
引章不明白身为乐工私自离开乐营是要挨板子的,盼儿却不能不替他考虑,立刻去城外找杨运判,想求他为引章去给乐营将的人说说好话。
不曾想人情没求到,却目睹杨运判一家被灭口。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被早间在她茶铺里头喝茶的皇城司鹰犬顾千帆射了一镖,差点把命搭进去了。
钱塘与东京不同,是有宵禁的,过了时间平民不能在外走动。
盼儿只得跟着顾千帆一起在城外待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一早,城门开放,盼儿才拖着疲累的身体回了赵氏茶铺。
盼儿一身狼狈,捂着受伤的右肩,远远看到茶铺门前有人来回打转,原以为是前来喝茶的客人,走近了仔细一打量才发现那是跟着欧阳一同去东京的德叔!
喜从天降,盼儿如愿从德叔嘴里得到了欧阳高中探花的消息,还没来得及高兴,刚升到天上,下一刻就被狠狠的拍在地狱里。
德叔说欧阳得了贤妃的赐婚。
德叔说欧阳要取高家娘子了。
德叔说欧阳不要她了。
天地崩塌,盼儿身心俱伤,受不住这个打击,直接晕了过去。
仿佛是某个夏日的夜晚,凉风习习,月朗星稀,她与欧阳坐在一颗极为繁盛得玉兰树下,谈笑论棋,她好像要输了,耍赖收了白子悔棋不认,月光下的欧阳更加俊逸温柔,他笑着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满眼深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