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曼·提利尔?”
“……是。”自角落传来阴沉怯懦的回应,背着等身长匣、被黑发遮掩大半面容的男性远避着绕开众人,来到瓦蕾拉面前。
“阿德拜克所托,何时能完成呢,阿罗曼?”
瓦蕾拉伸出手,阿罗曼犹豫着从她指间接过浸血的手帕。他疑惑地仰望,在瓦蕾拉的目光下仓惶回避视线。
“……是。我……今夜……我会在今夜完成的……圣女。”
“愿你所寄予之物,使我等得以解脱。”
瓦蕾拉祈祷后离开。见凡姆莎没有再阻拦,祖萨娜也跟上去。
“……那是阿德拜克的血?”在两人都离开后,双手抱胸的兰登忍不住问道,“我以为他在那时动手,是有足够的把握。”
“我们对阿德拜克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有人踌躇着劝解,“无论如何,他独自面对禁术……他应该是救了我们的。”
瓦蕾拉的插手和她带来的染血的手帕,都意味着阿德拜克因此受到严重的伤害。
“既然圣女垂怜。算了。”柯维沉叹一声,索然离去,“再等等也无妨。”
“可这不是他回避我们的理由——”
“兰登,”柯维神色沉重地望向兰登,“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仍是‘骑士’。”
皇庭骑士是强大意志的象征,他们当永远如坚不可摧的丰碑耸立。他们以其永不折服的身躯引领追随讨伐者,他们应当不屈、不泪、不倒。
因此垂眸不见,是其身后之人,应当予以的尊敬。
直到其背弃骑士之名,沦为不堪的傀儡。
“……嘁。”
兰登自然心知那些心照不宣的规矩。它们看似维护缄默者的尊权,实际却是卑鄙者脱罪的借口。
以身代替,或者闭嘴。
——它们正是这样的意味。
兰登是他们之中,在最近之处见到阿德拜克与禁术相抗的人。他还记得那时感到的汹涌的恶意。
现在“不朽”失踪,领队的骑士阿德拜克疑似重伤,他们的探索可能就此终了,能够取得的不过寥寥补偿。
这比在这里遭遇险恶魔物的袭击更叫人难受。
“快点搞完它,阿罗曼。”无辜的提偶人被兰登狠狠抓着领口拎起,“然后结束掉这种不清不楚的状况。”
兰登松手离开,其他人也离去。
阿罗曼腿软着跌坐在地上,顺着伸向他的手向上望见唯独留下的凡姆莎。
“……谢谢您,修女。”
他没有接受凡姆莎的好意,攥着那枚手帕落荒而逃。
凡姆莎收回手,直起身默默望着脚下那道被祖萨娜斩裂而横贯的痕迹。
“‘圣庭’……”
四周无人,她喃喃的声音多了女性的娇柔妩媚。
凡姆莎背着手轻轻摇曳她的腰肢,站姿不复端庄优雅。长刀随她动作轻晃,她的手臂游蛇般绕过束带,攀附它的刀鞘,将它勾起揽在臂弯,倚在颊侧。
“‘阿德拜克’……啊……”
他的血,如此香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