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再说话，僵在那里。当然，僵是他的常态。

云吟问：“那为何要走？你还未诞灵化形时就住在这，这么急着走干嘛？”

玉人说：“这里是道友道场，我要出去另外找个地方。”

云吟笑道：“道友误会了，我在这里种些宝物，宝物熟了我就走了，这慧云星哪里是我的道场？”

“慧云星是道友为这颗星辰取的名字？”

总算有段长话了。

“是，我看这里浓云层层，不见星光，本来是称呼的晦暗的那个晦，但是觉得晦字不好听，又改成智慧的慧了。”

玉人应该在石胎中接受了部分启蒙，云吟这一句话他也听得懂。

“真是好名字，我也想有个名字，道友不是我的名字。”

云吟笑道：“倒是让我想起我刚修道的时候，我本凡间山野一白蛇，经年累月启了灵智，要去山下村庄讨教些智慧，可把那些村民吓个不轻。”

“最后绑了个教书的回来，教我识字念书，最后我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云吟’。”

玉人又是一拜：“请云吟教我念书。”

云吟点头，面露满意之色：“好说好说，你得女娲圣人点化，自是生而知之，聪慧不凡。”

“但想来那三千道经你应当未曾读过，八万史记你也未曾知晓？”

“没有读过，不曾知晓。”

“可知道何谓诗棋琴画，何谓戏曲歌舞？”

“不知。”

“那刀剑斧戟诸般兵器，壁璋琥琮诸样礼器呢？”

“不知。”

云吟笑道：“正有诸般可学啊！那我两俩就进去？”

“道友请进。”

“请进。”

两人于是都进。

孤独了一路，来了个说话的，云吟话匣子不免打开。

他对女娲圣人点化的具体过程尤为关心。

“道友在石胎中都学了些什么？不知道这个不好安排课程。”

玉人只道：“做了一场梦。”

“梦？”

“做了一场活在仙界的梦。梦了什么我忘记了，只有一些光景、印象和本能。”

云吟奇道：“那你如今的性格习性，是继承于你梦中的性格习性？”

“不知。”

玉人这一讲，云吟倒是对他生出些“古旧老乡”的感觉了。

“我们一直这道友来道友去的，也不方便，你可以称呼我云吟，你也给自己起个名字？”

玉人摇摇头：“我想和你学过后再起名。”

“你当我老师，我称你云师。”

云吟摇头：“不好不好，你得女娲娘娘点化，我怎可做你长辈？那岂不是和娘娘同辈了！你还是唤我云兄吧，我叫你玉弟？”

玉人也想了想：“不好不好，我现在是玉身，但根本是块石头，你叫我石弟，我叫你龙兄吧。”

“也好也好，那就石弟龙兄吧！”

云吟越看这石弟越喜欢，那弃玉做石的一番话，真是让他想起仙界那群清贵又龟毛的仙人。

令龙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