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解释一下关于第八十九回的“一轿娶双娇”。
大部分读者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贾宝玉在一夜之间娶了两个老婆-宝钗和黛玉。我也得算其中一员,原因在于,我们已经中毒太深,这就是高鹗续作带来的恶劣后果,它残害了我们几百年!
无怪乎周汝昌先生会激动成那样,在自己的著作《红楼梦新证》中,谈起高鹗,他曾义愤填膺地讲:“他也配续曹雪芹的伟大杰作吗?现在是翻身报仇雪冤的时代,曹雪芹被他糟蹋得够苦了,难道我们还要为了那样一个“悲剧结局”而欣赏这个败类吗?我们该痛骂他,把他的伪四十回赶快从《红楼梦》里割下来扔进字纸篓里去,不许他附骥流传,把他的罪状向普天下读者控诉,为蒙冤一百数十年的第一流天才写实作家曹雪芹报仇雪恨!”
和大家一样,我也深受伪作影响,在续写红楼时,非常想先把黛玉写死,再让宝钗嫁给宝玉,因为这已成为惯常思维。这样会讨好大部分人,不会引起任何麻烦。因为我若写宝玉娶黛钗,许多读者就会马上与我决裂,认为这绝不可能发生。但我想要说的是,在封建时代,这样的例子太多了。达官贵人,地土老财,一夜同娶两个老婆,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即使后来因律令收敛,也时常发生。
为什么不能接受黛玉与宝玉的结合呢?她确实是个悲剧式的人物,但她就应该在宝玉娶他之前死掉么?而且还是上吊、投河?或者如高鹗那样让她焚稿而死?
我们知道,通过对前八十回批语和文字的研究,表明那些都是胡扯!黛玉是因慢性疾病而死,而且被下了毒,她是在一个中秋节的晚上仙逝的,类似于嫦娥奔月的场景。她还泪离开后,宝玉与宝钗恩爱有加,宝钗最后因难产大出血而死。
后来,经过仔细研究才发现,黛钗合一是作者通篇都在表现的一个命题。就连判词都是合在一起的,而且黛先钗后的顺序非常明确。明显黛玉是嫁给宝玉后不久才仙逝了。若说宝钗后嫁,她又如何肯为宝玉续弦?这也不符合宝钗个性,她宁可死,也不会步黛玉之后尘。所有这些都不是曹雪芹这样的大文豪,应有的逻辑。
这就产生了一个极其严肃的问题:宝玉大婚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我还想提出一个问题就是:宝玉因何被治罪?他既没有公职,不能贪赃枉法,又不放高利贷,也没有打架斗殴的本事,更别说杀人越货了。宝玉不差钱儿,身边又不缺美女,偷盗抢劫、奸淫私通、贩卖人口之类,与他更是毫不相干。即使贾府被抄,宝玉也只能被移送到内务府,入辛者库,也不致于会被捕入狱。但为什么会被抓起来?从而引发狱神庙的事件?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停妻再娶,犯了重婚罪,而这样的事件,只能在同一天内发生。而且,三人在凤姐儿的导演下,同时被骗,稀里糊涂拜了两次堂。这才是所谓的“调包计”,可惜高鹗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按照大清律例,宝玉之罪并不轻,杖责九十是必须的,因此才有了小红夫妇和倪二仗义救他的故事。要知道,这种“救”不是救他出来,而是求衙役们打得轻些。否则,以倪二、小红与茜雪的身份地位,又怎能救得了他?
再者,前八十回作者屡次借凤姐之口,还有兴儿等家人之口,说明了贾母的倾向-是要让二玉结合。而元妃通过送东西,则倾向于金玉之缘。这让贾母很为难,因此她一定会按照元春的意思让宝玉和宝钗定婚。
这样的结果就是宝玉和黛玉的拼死抵抗,而贾母因怕失去二玉,则必然会妥协,因此便会发生一轿抬二娇的故事。虽然荒唐,却是事实。由于黛玉身体不好,贾母为了更好地给贾家延香续火,才会改变主意让宝玉和宝钗定婚,而还是因为黛玉的时日无多,贾母才会可怜她,做出荒唐安排。具体实施者,则一定会是胆大包天的凤姐儿。试想,在一人独大的贾府,在贾母、王夫人、凤姐儿的统治下,什么事干不出来?她们皆认为黛玉命短,身体极差,撑不了几天,所以才会欺骗宝钗,实施了“调包计”。
相较之下,高鹗版的“调包计”则漏洞百出,他写贾母对黛玉之心狠,写宝玉之疯癫状态,写黛玉的死亡场景及时间??都无法让人信服-太戏剧性了,整体落入了曹雪芹所深恶痛绝的“俗套”之中。
或许,把林妹妹写得如此之惨,的确可以博得更多同情,获取读者的眼球,但这却不是作者的原文原意。
下面继续我的阐述,让我们找出真实有力的证据。
林黛玉为何被赋予了林姓?是单纯因为“林”与“灵”音近么?当然没那么简单。林姓的始祖是比干,所以黛玉才有“心较比干多一窍”的文字。
因商纣王残暴无道,比干多次犯颜强谏,反遭杀害。当时,比干的夫人陈氏身怀六甲,带着四个侍女逃到牧野避难。她们住在树林掩映的石洞里,后来,夫人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坚,字长思。周武王伐纣取胜,比干的夫人携子坚拜见周武王。因为坚是在树林里出世的,所以,周武王以“林”赐姓,拜为大夫,食采西河,后移封博陵公。
林黛玉这个名字还来源于妈祖文化-林默。妈祖林默又称“林夫人”、“天妃神”、“林孝女”、“林默娘”等等。妈祖于康熙十九年和康熙二十三年被两次赐封,“天上圣母”和“天后“从此便成了妈祖的圣称。这正合曹公的描写。林默诞生于莆田湄洲岛,因救助海难,于宋太宗雍熙四年九月初九逝世。黛玉父亲名为林如海,即是由此而来,即取救助海难之意。而南方有一种“海芙蓉”,正是绛珠仙草的模样,正合她“水芙蓉”的身份。书中第五回,《红楼梦》曲开篇便称是一部怀金悼玉的作品:“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怀金便是怀宝钗,因有并列关系,悼玉当然是悼黛玉,因为宝玉和妙玉没死。这便是黛钗合一的最好证明。
接下来便是《终身误》:“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别忘了,几句话中,一直都是宝钗在前,黛玉在后,严格排列!先“金玉良姻”,后“木石前盟”;先“晶莹雪”,后“寂寞林”;这又为什么?可叹世人无人能够看懂:其中的“美中不足”并不是指黛玉的早夭,谁告你这句话是说黛玉了?!按照上面的顺序,这句话是在说宝钗!“美中不足”是指她虽然先拜了堂,却丢了新郎!而“齐眉举案”与“意难平”,是在说黛玉!证明她和宝玉也成了婚,只不过没有白头偕老罢了。
可笑有些人,研究了半辈子红楼,连这样的排列顺序都看不懂,被高鹗之流毒害了一生!另外,就连小学生都能看懂,一个“俺”字表明:这是写宝玉,不是金陵十二钗,为什么仍要瞎扯呢?
再看《枉凝眉》:“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还是这个顺序,先说宝钗,后说黛玉,如何能与宝玉扯上关系?这与十二钗正册中的第一首判词严格对应,是黛玉与宝钗的另外一首合写判词。只不过顺序改变,和《终身误》自然衔接,先宝钗,后黛玉。但黛玉应当在宝钗之前呀!这就是说,先拜堂的是宝钗!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是说宝钗没有还泪之奇缘,但也嫁给了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是指黛玉与宝玉的婚姻仿佛是朝露晨曦,只是短暂的一瞬。“一个枉自嗟呀”,说宝钗枉自苦劝,宝玉却不听,宝玉只爱黛玉一个人。“一个空劳牵挂”,是指黛玉时刻牵挂着宝玉,却因先死而落空。“一个是水中月”,指宝钗是水中之月,她的追求很高,并不满意与宝玉的婚姻。“一个是镜中花”,指黛玉早夭,宝玉与她只能在虚无的梦境中相会。“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中,“泪”是总结,指宝钗和黛玉都不幸福,“冬尽”指宝钗后来死在冬季将过,春日来临之际。“春流到夏”,指黛玉死在春夏结束后的中秋。
我们可以看到,不能总把这首判词往湘云和宝玉身上扯,他俩已经有了判词,而宝钗没有。因此,若按某些人的安排,十二钗的判词中将会没有薛宝钗,那我们情可以堪?
最重要的证据是凹晶馆联诗一回,作者借湘云的话:“倒是他们睡了好。咱们就在这卷棚底下近水赏月如何?”然后:“二人遂在两个湘妃竹墩上坐下。只见天上一轮皓月,池中一轮水月,上下争辉,如置身于晶宫鲛室之内。”
黛玉和湘云为什么要一起坐在湘妃竹墩上呢?湘妃即是娥皇女英,是两位上古人物,娥皇和妹妹女英同时嫁给了虞舜姚重华。她们还有一个共同的亲生儿子商均。后舜帝南巡苍梧而死,崩葬九嶷山。二妃千里寻夫,知舜已死,在三峰石(合三生石)前抱竹痛哭,竹上生斑,泪尽而死,因称“潇湘竹”或“湘妃竹”(暗喻黛玉还泪、宝钗痛哭)。还有一种说法是娥皇女英跳湘江自尽,恰好合了湘云:“湘江水逝楚云飞的判词”,即宝钗和黛玉死后,湘云嫁给了宝玉。二人坐在湘妃竹墩上,曹雪芹就是向我们暗示,黛玉和湘云都曾经是宝玉的妻子。
这就证明,黛玉虽然早死,却也是宝玉的一个“妃子”,她与宝钗同时嫁给了宝玉。而到后来,宝钗也因难产而死,湘云与宝玉相依为命,成了宝玉的第三个老婆。
所以,我们并不是凭空臆想,而是有根有据。至于谁先谁后,传说中有很多版本,有说:“娥皇封为后,女英封为妃”的;也有说:“女英虽小但为正宫娘娘,住娘家则是以长幼为序”的,因此很乱。还牵扯到骡子后来不能下驹的问题。尤其是那个“共同的亲生儿子”,实在搞不清是怎么生出来的!但传说中,娥皇是个朴实的姑娘,而女英讲排场,这与宝钗和黛玉的性格也是吻合的。但是,不管哪个版本,她们俩都是在同一天嫁给了舜,这是肯定的。
娥皇女英都是两个了不起的女性,与轩辕黄帝的嫔妃嫘祖与嫫母一样,让人们歌赞到如今。曹公为何用娥皇女英的故事,而不用嫘祖与嫫母的故事呢?因为嫘祖与嫫母她们分得清:嫘祖是黄帝的正妃,即元妃(大老婆,类似于后世的王后、皇后)。而他一共立了四妃,除元妃(嫘祖)之外,还有三个次妃,一个叫方雷氏(也叫女节),一个叫彤鱼氏,还有一个便是嫫母,并特意注明嫫母“班在三人之下”,意思是她排名最后,地位比那三个女人都低。
这显然是曹雪芹设计贾府四艳的灵感来源,老大元妃;老二迎春(春天方要打雷);老三彤鱼(出海远嫁);老四嫫母(身材矮小、贤德)。不管怎样,她们都是千秋流芳、缭绕不去的香魂。但是,正因为这样后和妃的区别,也导致曹雪芹不能用她们来隐射黛玉宝钗,而只能喻贾府四艳了。
说着说着又跑题了,我们继续探讨黛钗合一的问题。
其实早在第十七回,作者就借宝玉的话:“此处蕉棠两植,其意暗蓄‘红’‘绿’二字在内。若只说蕉,则棠无着落;若只说棠,蕉亦无着落。固有蕉无棠不可,有棠无蕉更不可。”这就是说,宝钗和黛玉都是必须娶的,缺一不可。接着贾政道:“依你如何?”宝玉道:“依我,题‘红香绿玉’四字,方两全其妙。”其中红香便是宝钗(冷香)湘云(海棠),绿玉便是黛玉、妙玉,表明在后三十回,这四个人三个嫁给了宝玉,妙玉则是陪伴他写书的批书者。贾政摇头道:“不好,不好!”这句显示宝玉重婚之事,是瞒着贾政的,贾政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第十八回,宝钗又说:“‘红香绿玉’四字,改了‘怡红快绿’,你这会子偏用‘绿玉’二字,岂不是有意和他争驰了?”这句暗合后文中元春通过送东西给宝钗宝玉指婚的情节,他俩的一样,与别人不同。后来又说:“况且蕉叶之说也颇多,再想一个字改了罢。”宝玉见宝钗如此说,便拭汗道:“我这会子总想不起什么典故出处来。”宝钗笑道:“你只把‘绿玉’的‘玉’字改作‘蜡’字就是了。”这样的改动,便说明宝钗与宝玉婚礼在前,黛玉与宝玉婚礼在后。但因为“蜡”代表花烛,所以后来宝玉反而与黛玉洞房花烛,宝钗改为黛玉,令宝钗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
之后宝玉道:“‘绿蜡’可有出处?”宝钗见问,悄悄的咂嘴点头笑道:“亏你今夜不过如此,将来金殿对策,你大约连‘赵钱孙李’都忘了呢!”这句点明宝玉把宝钗忘了,其实是扔在一边。后来宝钗又有:“唐钱珝咏芭蕉诗头一句:‘冷烛无烟绿蜡乾’,你都忘了不成?”此文又点明了黛玉很快离世的情节,及宝玉将宝钗遗忘。后文宝玉听了,不觉洞开心臆,笑道:“该死,该死!现成眼前之物偏倒想不起来了,真可谓‘一字师’了。从此后我只叫你师父,再不叫姐姐了。”点明宝玉抛下宝钗不管。其中“师父”暗合宝玉出家,“不叫姐姐”正合宝玉迎娶宝钗,称呼从“姐姐”变成“宝儿”。可怜高鹗只从中悟出了“掉包计”,却没悟出其它含义,因此才大错特错!
不仅如此,在“正邪两赋”中,作者又以“尧舜禹汤”暗示了黛玉与宝钗的一体性。最露骨的是第五回:“将吾妹一人,乳名兼美字可卿者,许配于汝。今夕良时,即可成姻??”又说:“其鲜艳妩媚,有似乎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也就是表示,黛玉和宝钗合到了一起,同时嫁给了宝玉。然后又:“秘授以云雨之事”。这就充分说明,宝玉与宝钗和黛玉都曾“亲密接触”过。
第四十一回,作者借栊翠庵品茶之际,又做了一次交待:“又见妙玉另拿出两只杯来。一个旁边有一耳,杯上镌着“(左分右瓜bān)瓟(páo)斝(jiǎ)”三个隶字,后有一行小真字是“晋王恺珍玩”,又有“宋元丰五年四月眉山苏轼见于秘府”一行小字。妙玉便斟了一斝,递与宝钗。那一只形似钵而小,也有三个垂珠篆字,镌着“杏犀(上乔下皿qiáo)”。
宝钗用的(左分右瓜)瓟斝,它是用在模具中生长出来的葫芦制成的酒具,在这里用酒具代替茶具来吃茶,隐含的“鹊巢鸠占”之意,用来暗喻黛钗之争;黛玉用的是“杏犀(上乔下皿qiáo)”,它是由黄色透明的犀牛角制成的分酒器,而用其作吃茶的茶杯更是奇葩另类。从文字上看,这两件都是不俗的文物,用以表现妙玉的特殊身份。
元丰五年初春,苏轼在黄州曾自书“东坡雪堂”为匾额,并作《雪堂记》云:“苏子得废圃于东坡之胁,筑而垣之,作堂焉,号其正曰雪堂。堂以大雪中为之,因绘雪于四壁之间,无容隙也。起居偃仰,环顾睥睨,无非雪者。苏子居之,真得其所居者也。”
我认为,“宋元丰五年四月苏轼见于秘府”一句,点的就是秘府“东坡雪堂”四字。《红楼梦》里的宝钗离不开“雪”一“丰年好大雪”、“金簪雪里埋”等等,“东坡雪堂”直点薛宝钗。而且,作者又借“晋王恺珍玩”,暗喻宝钗薛氏家族的富有。因为这个,王恺曾与石崇斗富,而且又有“晋王恺良牛”的典故。但仅此而已吗?重心显然是在下一句:“宋元丰五年四月眉山苏轼见于秘府”的一行小字上!这就是曹公的神笔,他往往可以以小见大,化腐朽为神奇。
宋元丰三年至元丰六年,是宋哲宗时代,此时的苏轼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正处于潦倒之际。作者又以此暗示了薛家之败。
另外,苏轼与苏辙年龄只相差两岁,苏轼在徐州期间,建苏堤、筑黄楼、种植青松、访获石炭,于徐门石潭祈雨,于徐州汉高帝庙祈晴,于萧县雾猪泉祈雪,与弟弟苏辙会宿于逍遥堂百余日,“同泛清河古汴”,与客游泗水,登魋山,吹笛饮酒,乘月而归。苏轼还对王巩说:“李太白死,世无此乐三百年矣!”由此可见苏轼与苏辙兄弟二人之才气与情谊,正是黛钗合一的又一例证。苏轼与苏辙自小受道教的启蒙教育,他们的一生对道教都情有独钟,常穿道袍,游访道士。苏辙在《龙川略志》开篇即言梦见小学时读书天庆观之事,梦中的苏辙通过与老子像的对话,泄露了一个鲜为人知的天道报应现象:不杀生可以长寿。这些事情都暗合黛玉与宝钗的天界身份。
还有就是开始时两人之间的竞争,刚好又与“程苏结怨”吻合。司马光去世后,大臣们正举行明堂祭拜大典,赶不及奠祭,仪式一完成,大臣们希望赶去吊丧,程颐却拦住大家,说孔子“是日哭则不歌”,参加明堂典礼之后,不该又吊丧家。大家觉得这不近人情,反驳说,“哭则不歌”不代表“歌则不哭”。苏轼嘲笑程颐说:“这是枉死市上的叔孙通制订的礼法。”这是苏轼、程颐两人结怨的开始。这也正合了宝钗和黛玉之间初期接触时,因为宝玉的吃醋劲儿。
最好的明证是关于苏轼考场作文《刑赏忠厚之至论》中的内容:“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当时考官皆不知其典故,欧阳修问苏轼出于何典;苏轼回答在《三国志·孔融传》中。欧阳修翻查后仍找不到,又问他,苏轼答:“曹操灭袁绍,以绍子袁熙妻甄宓赐子曹丕。孔融云:‘即周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操惊,问出于何典,融答:‘以今度之,想当然耳’。”欧阳修听毕恍然大悟。我们知道,甄宓便是用来影射黛玉和宝钗的。曹雪芹还以此暗示了曹家和李煦(袁熙)后来没落的起因-皆是因为权力斗争和爱情。
甄氏被赐死时,《三国志》记载,文帝曾问周宣说:“我梦见宫殿上两片瓦掉下来,化为双鸳鸯。这是什么征兆呢?”周宣说:“后宫恐怕会有人暴死。”曹丕说:“我是说着玩的。”周宣说:“做梦是意念中的事,如果能言之于形,便可以占卜凶吉。”话还没说完,黄门令来报告说,后宫中有人彼此残杀。过了不久,曹丕又问周宣:“我昨天梦见一股青烟拔地升天。”周宣说:“天下恐怕会有一位贵女子冤死。”当时,曹丕已派人给甄夫人下了赐死的诏书,他听了周宣的话很后悔,于是派人去追赶使者,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甄宓是黛玉和宝钗的合体,所有这些,都说明了她俩的婚姻之争-都嫁给了宝玉(双鸳鸯),外加鸳鸯(后来袭人嫁出去,鸳鸯成了宝玉的妾),后来黛玉升天(一股青烟拔地升天)。
《魏书》还记载了甄氏辞让三次皇后之位的事,被后人认为是史官们写史时使用春秋笔法掩盖真相。但甄氏的贤德却是公认的,这一点又与宝钗何其相似!
张宪有诗赞她:“白露下塘蒲,芙蓉秋露湿。不忍生离别,时抱蒹葭泣。”《六帖》中也称:“甄后,面白,泪双垂如玉箸。”邹祗谟又有词曰:“瑰姿艳逸,着雾绡、云縠是何人。但见凌波微步,罗袜自生尘。手托明珠翠羽,向芝田、蘅馆启朱唇。却含辞未吐,明眸转盼,暗识洛灵甄。当日枕遗玉缕,令陈王、耿耿暗销魂。绣出神光离合,浮动素绫纹。想挑鸾彩鸾期近,便绣凤绣虎才分(彩鸾、绣凤、绣鸾都是红楼人物)。”
后来,世人将她奉为洛神,又有了宓妃留枕的故事,李商隐在《无题》中借此典故咏诗:“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对于苏轼来说,黛钗合一在他的身上最为契合。的确如此,曹公就是按照湘夫人和苏轼的三位妻子,设计了宝玉的“一轿娶双娇”。
王弗,十六岁时与年方十九的苏轼成婚,婚后二人恩爱甜蜜。结婚十一年因病逝世,那年二十七。苏轼四十岁时曾作《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悼念亡妻。
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宋·苏轼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我们读来,是不是很有一丝宝玉祭黛玉时的伤感呢?
但事实上,王弗聪慧谦谨,知书达礼,刚嫁给苏轼时,未曾说自己读过书(正合宝钗)。婚后,每当苏轼读书时,她便陪伴在侧,终日不去;苏轼偶有遗忘,她便从旁提醒。苏轼问她其它书,她都说略微知道。王弗对苏轼关怀备至,二人情深意笃,恩爱有加。怎么那么像宝玉和宝钗呢?
可惜红颜薄命,王弗27岁就撒手人寰,苏轼陷入了巨大悲痛之中。而王弗的堂妹王闰之本来一直暗恋苏轼,后来又被苏轼对堂姐的一片深情感染,于是便毅然决然地嫁给了他。这正合宝钗与黛玉的亲情。
南歌子·感旧
宋代:苏轼
寸恨谁云短,绵绵岂易裁。半年眉绿未曾开。明月好风闲处、是人猜。春雨消残冻,温风到冷灰。尊前一曲为谁哉。留取曲终一拍、待君来。
这首词是苏轼为王闰之所写,其中“半年眉绿未曾开”,正形容少女苦闷,眉结难舒的情形,这岂不是黛玉的模样?王闰之出嫁之前,家中称其“二十七娘”,她性格温和,知足惜福。是一个擅长炊茶采桑、地地道道的村姑。再次集合了黛玉和宝钗的优良品质。而且,王弗和王闰之既是姐妹,又都是正妻。
值得注意的是,闰之为何二十一岁还没嫁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王弗病逝时,苏王两家早已议定,将闰之嫁到苏家,给苏轼当妻子。这极有可能是王弗在病危之际所作的安排。目的就是闰之作为继室,王弗的幼儿会得到精心呵护。果然,闰之对姐姐的儿子视同己出,苏轼不久便重新拥有了和谐、美满的家庭。
这种安排在古代再普通不过,是一种家族式的婚姻安排,正符合红楼梦中的故事情节。
苏轼有诗曰:“可怜吹帽狂司马,空对亲舂老孟光。”《明日重九,亦以病不赴述古会,再用前韵》
“司马”是通判的代称,“孟光”则是汉人梁鸿的妻子。《后汉书》说梁鸿在江南给人做随从时,妻子孟光亲自舂粮,以维持生计,她与丈夫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老孟光”这个比喻,足以见出闰之勤劳能干,与丈夫相濡以沫,感情十分深厚。
后来,三十八岁的苏轼赎了十二岁的朝云,后收为侍妾。她陪伴苏轼度过仕途不顺的岁月,卒于绍圣三年,得年三十四。朝云便如湘云,只是命比湘云短多了。
东坡一日退朝,食罢,扪腹徐行,顾谓侍儿曰:“汝辈且道是中何物?”一婢遽曰:“都是文章”。东坡不以为然。又一人曰:“满腹都是机械。”坡亦未以为当。至朝云曰:“学士一肚皮不合入时宜。”坡捧腹大笑。赞道:“知我者,唯有朝云也。”从此对王朝云更加爱怜。
的确,恰如湘云之于宝玉,朝云也称得上是苏轼的红颜知己。王朝云甘愿与苏东坡共度患难,布衣荆钗,悉心为苏东坡调理生活起居,她用黄州廉价的肥猪肉,微火慢嫩,烘出香糯滑软,肥而不腻的肉块,作为苏东坡常食的佐餐妙品,这就是后来闻名遐迩的“东坡肉。”
苏东坡对朝云的同情和理解,几乎到了心愫相通、脉搏连动的地步。这也与宝玉与湘云共患难的情节吻合。苏东坡曾云:“予家有数妾,四五年间相继辞去,独朝云随予南迁,因读乐天诗,戏作此赠之。”这又与湘云和麝月何其相似?最后想说的就是朝云字子霞,与湘云的“枕霞旧友”之名也是似曾相识!
《潇湘竹石图》是苏轼创作的绢本水墨画,现藏于中国美术馆。采用长卷式构图,展现湖南零陵县潇、湘二水合流处,遥接洞庭巨浸的苍茫景色。整幅画作以潇湘二水的交汇点为中心,远山烟水,风雨瘦竹,近水与云水、蹲石与远山、筱竹与烟树产生强烈对比,让人在窄窄画幅内如阅千里江山。这潇湘二水的交汇,即是黛玉与宝钗的合一,这也是毫无疑问的。
如果大家仍有疑问,我便要引来又一位证人一富察明义。他有二十首与红楼梦有极大关系的诗,第十六至十九首分别是:
“生小金闺性自娇,可堪磨折几多霄。芙蓉吹断秋风狠,新诔空成何处招。
锦衣公子茁兰芽,红粉佳人未破瓜。少小不妨伺室榻,梦魂多个帐儿纱。
伤心一首《葬花词》,似谶成真自不知。安得返魂香一缕,起卿沉疴续红丝?
莫问金姻与玉缘,聚如春梦散如烟。石归山下无灵气,总使能言亦枉然。
第一首当然是喻晴雯,第二、三首,明显是在说宝玉与黛玉之婚,黛玉却很早就仙逝了。最后一句,“金姻与玉缘”又如何解释?恐怕只能说黛玉和宝钗与宝玉皆有姻缘,不论长与短。但我们知道,都是悲情的结局,后来都“聚如春梦散如烟”了。
第一回的诗:
“惯养娇生笑你痴,
菱花空对雪澌澌。
好防佳节元宵后,
便是烟消火灭时。”
初看是香菱命运的概括,其实不仅如此,还有更深的意义。“空对雪”正与宝玉判词“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遥相呼应,显然不是偶然的重现、无意的雷同,而是作者的特殊安排。这就是曹雪芹的高明之处——瞒天过海术,他使了个障眼法,很轻易地就把读者给“蒙”了。香菱影射黛玉(依“情榜”,二人都排在榜首),“雪澌澌”出自“月冷江清近腊时,玉阶金瓦雪澌澌”(唐王建《宫词》)。澌澌为象声词,音似“死”,暗喻宝钗的薄命。其他三句总括全书人物的出身命运,“烟消火灭”不仅是香菱的结局,同样是贾府众艳的结局。“菱花空对雪澌澌”同“可叹停机德,堪叹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以及《枉凝眉》一样,都是黛钗合一的描写,是黛玉和宝钗的并列之笔,“菱花空对雪”体现了宝玉娶了黛玉,过起了二人世界,却把宝钗自己抛下。
后文:“雨村吟罢,因又思及平生抱负,苦未逢时,乃又搔首对天长叹,复高吟一联曰:
玉在匮中求善价,
钗于奁内待时飞。”
大多数研究者都为这两句话伤透了脑筋。其实很明确,首句出自《论语·子罕》:“子贡曰:‘有美玉于斯,温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译成现在的话就是:“子贡说:‘这里有一块美玉,是把它收藏在柜子里呢,还是找一个识货的商人卖掉呢?’孔子说:‘卖掉吧,卖掉吧!我正在等着识货的人呢。’”成语“待价而沽”即出自此典。“时飞”二字在前八十回中只出现过两次,上一次是在同一回(“葫芦庙内寄居的一个穷儒——姓贾名化、表字时飞”),仅一步之遥,若非有意安排,否则绝不会逃过雪芹的“十年苦眼”,“时飞”必指贾雨村无疑。这样,“善价”就只能是个人名。我们这时就突然明白:作者为何不用“善贾”呢?“善贾”是指识货的商人。来个“玉在匮中求善贾”不得了吗?但这样就太明显了!
我在上一篇文章中解释了“代善”的来历,“善贾”太容易被想到是贾代善了,因此,我们的隐蔽专家——曹雪芹就祭出了“善价”二字。由于贾代善已死,此处的“善”字显然是说贾母。谁会求贾母呢?书中把贾母作为唯一依托的只有林黛玉!其中“匮”射“闺”“价”射“嫁”,这样,“玉在匮中求善价”的意义就不言自明了——原来是“玉(黛玉)在匮(闺阁)中求善价(求贾母指婚)。
因此,这一联表明,黛玉在贾母的命令下,也嫁给了宝玉,这是作者早已构思好了的、一贯的思路!
第二句“钗于奁内待时飞”,出自郭宪《洞冥记》卷二:“神女留玉钗以赠帝,帝以赐赵婕妤。至昭帝元凤中,宫人犹见此钗。黄欲之,明日示之,既发匣,有白燕飞升天。后宫人学作此钗,因名玉燕钗,言吉祥也。”即有神女赠与武帝一玉钗,放在“奁”内,武帝赐给了赵婕妤,到了昭帝时,有人开“奁”,结果“奁”内的玉钗化作一只白燕向天空飞了。这是个耳熟能详的故事,本来很普通,但仔细品味后却发现大有文章。
因为这个故事至少出现了三位名人:汉武帝、赵婕妤和汉昭帝。褚少孙在《史记》中补记,武帝为了防止自己死后主少母壮,吕后之事重演,将刘弗陵(汉昭帝)母赵钩弋(赵婕妤)赐死(喻宝钗之薄命)。汉武帝由于思念钩弋夫人,于甘泉宫中又筑了一座“通灵台”(正合《红楼梦》中的通灵宝玉),以后便常有一只青鸟栖息台上。直到昭帝病逝、宣帝即位,青鸟才不见了。据说青鸟是西王母的使者,也就是传说钩弋夫人已经成仙了(正合宝钗的天界身份)。汉武帝末年,继位问题的明争暗斗堪比清史,甚至发生了武帝错逼太子刘据自杀的故事(正合清史中废太子之事)。更有意思的是汉武帝末年统治集团内部发生的重大政治事件“巫蛊之祸”(正合书中第二十五回“魇魔法姊弟逢五鬼”)。
这充分说明,曹雪芹的创作思路,大部分是基于历史事件,而非凭空杜撰。许多读者都害怕“待时飞”,因为害怕这句话意味着宝钗后来会嫁给贾雨村。其实不然,“既发匣,有白燕飞升天”一句显然表明,宝钗在后三十回里是被贾雨村救了,贾雨村将她软禁起来,想纳她为妾,宝钗誓死不从,后来便“升天”了。而“玉燕钗”则再次证明了作者“黛钗合一”的思路是明确的、有根源的。黛玉和宝钗同时嫁给了宝玉。
第十七回有联云:“绕堤柳借三篙翠,隔岸花分一脉香。”“柳”字自然是黛玉的化身,“弱柳扶风”,“原来这林黛玉秉绝代姿容,具希世俊美,不期这一哭,那附近柳枝花朵上的宿鸟栖鸦一闻此声,俱忒楞楞飞起远避,不忍再听”。黛玉的影子是柳五儿。书中第六十回,称柳五儿“素有弱疾”,而且,在庚辰本有一条双行夹批:“五月之柳,春色可知。”道出了柳五儿的名字暗喻着她漂亮的容貌。第六十回还有“素日看上了柳家的五儿标致”的文字,说明她是影射黛玉。“柳借三篙翠”,暗射“三生石”,表明了她与宝玉的结合。“花分一脉香”,暗指花袭人的影射对象-宝钗也分得了一杯羹,她虽不情愿,但也嫁给了宝玉。
不仅如此,马上后面就有:“第一处行幸之处”,这可是潇湘馆!作者显然是说,宝玉最先“行幸”的是黛玉!后题“有凤来仪”字,要知道,凤凰之中,凤为雄,凰为雌;“有凤来仪”正说明宝玉来此迎娶了黛玉!作者借元妃省亲之机,祭出了烟云模糊之笔,蒙蔽了读者的巨眼!因此,所有认为“有凤来仪”是在说元春的人,都在侮辱曹公的智商!他不会另写一处吗?为什么偏偏题在黛玉的居所?
再往后,元春又说:“‘花溆’二字便妥,何必‘蓼汀’?”花喻宝钗,蓼为“一年生或多年生草本植物,叶子互生,花多为淡红色或白色,结瘦果。”谁都能看出来这是喻黛玉。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元春指婚的人是宝钗而非黛玉。后文:“侍座太监听了,忙下小舟登岸,飞传与贾政。贾政听了,急忙移换。”这段话说明:宝玉和黛玉已经木以成舟,只能移换了!这是“调包计”的又一例证!这说明,“调包计”是存在的,只不过不是高鹗设计的那种,而是另一番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