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治猛地坐起,满身冷汗,大口喘着气,耳边还回荡着急促的心跳声。
“果然是梦...”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那个噩梦里的每一个细节依然历历在目:女儿的头颅,那个疯道人,和那双用妻子的人皮缝制的手套……
妻子?对...妻子!妻子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李治一秒没有耽搁,马上抓起手机,就要给妻子打电话。
手指刚碰到手机屏幕,李治的动作又迟疑了。他盯着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凌晨四点。
这个时间,妻子应该在娘家睡觉,打电话会不会吵醒她?
但一想到那个梦和现实太接近了,他又觉得自己一定要听到妻子的声音才放心。
拨通了妻子的号码,电话里传来了令人煎熬的“嘟——嘟——”声。
几秒后,电话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妻子朦胧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
“老婆,你还好吧?”李治的声音有些颤抖,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嗯?这么晚了,你怎么了?”妻子的声音里满是困惑,“还是说你...你已经知道了?”
什么?难道妻子那边真的出了什么事!?
“....知道什么?”
“没...没什么...”妻子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没什么,你...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小水银...”
“怎么了老婆?你这是什么话!怎么像是在交代...交代后事一样!”
李治一下子急了,刚刚做完那个噩梦,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妻子。
他强忍住焦急,尽量保持着温柔的语调说:
“老婆你...你和我,我们两个人之间难道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妻子听到李治的话,像是终于不用再克制一样,哭了出来:
“我...我...呜呜呜呜...我可能一时半会都回不去了...”
“我回娘家借钱...我哥哥...他一听我女儿的病还没治好,你又伤了人...非要逼着我和你离婚...”
听到这里,李治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至少妻子的人身安全没出问题。
然而想到她刚刚说的话,李治又不禁暗自神伤。
李治一边自责不该吃药片出现了幻觉,一边又怜惜妻子在娘家因为自己和女儿受了委屈。
妻子接着说道:
“我...呜呜...我说小水银现在急需钱交住院费,我得赶快带着钱回去...”
“他就拦住我,说我不和你离婚就不让我走,这次连我爸爸也站在他那边...”
李治想安慰哭泣的妻子,可是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待妻子哭诉完,他说道:
“没事的老婆,你,你就先在家住几天吧。钱我来想办法...”
随即他又补充说:
“女儿的病...我也有眉目了。”
听到这话,妻子的啜泣一下子停了下来。
“真...真的?”
“嗯!”李治点点头,“你好好休息几天吧,前两天真是对不起你了,老婆。”
“呸,油嘴滑舌...”听到女儿的病有机会好转,妻子的心情也好多了。
“好...那我先挂了...等等再联系你。”
“呼——”挂了电话,李治长出一口气。
他心想,不论丰医生给的究竟是不是致幻剂,自己都不能再让女儿继续待在这里了。
那药片太诡异,吃完不是出幻觉就是做噩梦,女儿在这里怎么能治好?
“就这还自称是最专业的精神科医院...”李治心想。
“要不是因为心疼女儿,误打误撞间吃了那药片,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发现。”
李治又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五点了,医院的走廊里,打扫卫生的清洁工都开始上班了。
病房外,清洁工老赵正在破口大骂:
“格老子滴!老汉儿我昨天才把这地拖干净噻,哪个杀千刀的大半夜搞了一地红墨水?!”
“tmd...”他一面骂,一面拖着地,“一层楼到处都是!这狗日的还把墨水从窗户甩到楼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