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回 左道邪术(1 / 2)真灵封神箓首页

一进食庐,便有人上来殷勤招呼五人落座。他们随意点了几样应时小菜、特产点心吃了起来,虽限于门规不便饮酒茹腥,却也令众人胃口大开,哪吒一边吃还一边赞不绝口。

阐宗之内多打坐修行、服气辟谷之士,经年不食五谷者也大有人在,只因门下尚有不能辟谷的弟子,所以不禁烟火。但是一脉上下崇尚节俭,不尚口腹之欲,故此门下弟子不但长年茹素,而且往往食具简陋,茶饭粗淡。

这次下山,众人一直都是用随身携带的干粮充饥,虽然这食庐的饭菜未必真的美味,但与山中食馔和随身干粮比起来却不啻天渊之别。

五人正吃得高兴,忽然听到有人大喊一声:“任福贤弟,汝这是往哪里去?”五人闻声抬头看时,却原来是临桌的一个食客,正站起身来招呼庐外的一个路人。

这人与同伴方才想必正在用饭,两人都是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样子,看穿着打扮像是富贵人家。他们招呼的那个人适才正从庐前匆匆走过,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喊声,背着一个包袱,闷着头继续向前赶路。

先前呼喊的那人似乎性子甚急,连忙奔了出去,自背后扯住那人的衣衫。那人如梦初醒,回过头来,也是三十出头的一个汉子,只是面色苍白,一脸疲态。

他缓了缓神,向着喊他那人拱手施了一礼,道:“梓兄,汝这是…”

那梓兄说道:“适才见贤弟从此经过,多日未见,一来正有事与汝商量,二来也是凑巧,桑兄恰好也在里面,一同小酌几杯,岂不甚好?”

当下不由分说,便拉着那任福走进庐来,那任福好似失魂落魄一般,随这梓兄走进来坐下,一言不发。

另外一人忙招呼再取一副杯筷来,问道:“任贤弟,这多日未见,汝到何处去了?为何没有半分音信,我和梓兄到家中寻汝,弟妹说数日前汝回乡去了,莫非家中有何急事不成?”

任福神情恍惚,思虑半晌,又顺手拿过那桑兄面前的酒杯,一仰脖子,将杯中之酒灌了下去。似是意犹未尽,接着又抓过酒壶,连斟了两杯酒喝了下去,谁知喝得太急,呛的咳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了几分潮红。

他正要再斟第四杯酒,那梓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道:“贤弟!我等三人虽不是一奶同胞,这些年来互敬互助,也是相契,算得上是情同手足,若是家中有何为难之事,只要用得着我二人的地方,只管开口!”

任福似乎还有些犹豫,嘶哑着声音说道:“不出两位仁兄所料,我家里确实出了一件大事,只是此事太过骇人,说来实难令人相信!”

那桑兄道:“贤弟莫要急躁,且先说说,说完了我等好好商议商议,再斟酌着办。”

任福又斟了一杯酒灌进嘴里,说道:“两位仁兄素来知道,我本不是此地的人氏,祖宅在距此地百里之遥的卧牛村,自幼便被送到这市镇来学徒。这些年吃尽苦头,陪尽笑脸,无非是为了有个出头之日。近年来,我自立门户,多亏了两位仁兄的扶持,家业日渐兴隆,日子倒也富足。我家中尚有老父老母和一个兄弟,本来打算过了年就将老父老母和兄弟接来,一家人过团圆日子,共享天伦,谁知天不遂人愿,闭门家中坐,却平白无故的惹出一桩祸事来!”

桑梓二人互看了一眼,也不搭话,只是静静地听任福接着往下说。

任福又道:“五天前一大早,家乡的一个邻居就送了信来,说是父母托人带话,家中出了大事,要我赶紧回去。我听了这个消息,又急又忧,匆匆收拾了一下,将朝市货物托于司市,又嘱咐家妻谨守门户,然后就赁了一辆马车急急走了。约莫傍晚时分到了家中,见过老父老母,才知道我兄弟竟莫名其妙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呢?”那桑兄问道。

“我那兄弟十分孝顺,为免老父辛劳,就趁着一早一晚的,去山里打些柴来留待冬天使用。就在我回去的两天前,我兄弟与几位乡邻上山打柴,太阳下山竟然还未见其回来,我那兄弟一向老实本分,绝不会贪玩不归,再说自幼长在山边,也断无可能迷路。老父老母等到半夜,心里焦急,就央求了十几位乡邻进山去寻,谁知找了一夜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说到这里,任福有点哽咽,几乎说不下去。

那梓兄忙问道:“那汝这时回来,莫非找到兄弟了?”

任福长叹一声,答道:“唉!这事说来十分妖异,我一听见这个消息,自然便想央求乡邻再进山去找,谁知村里人又议论纷纷,原来就在我回来的前一晚,村里又丢了一个后生。”

桑兄惊道:“什么?汝家中兄弟还未找到,却又丢了一个?”

任福颓然点了点头,道:“正是,可是这怪事还没完!就在前日傍晚,上山找人的人里又少了一个。这下我老父老母又受惊吓,怕我也出什么意外,便催我速速回来。我一来惦记家中妻子儿女,二来一时也无法可施,只好先回来安顿安顿。本来我想接其一同回来,也好照应,但二老好说歹说就是不走,说已经上了年纪,早死晚死都一样,执意要在家等我兄弟的音信。”

任福说到这里,桑梓二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均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默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