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等人本来正在吃饭,无意偷听,但任福说的那番话,倒勾起姜子牙一段心事来。
数年前,姜子牙下山云游之时,曾偶遇左道之士行一邪法,乃用生人之魂、死人之尸,以邪法催炼成僵尸。
这僵尸力大无比,奔走如风,面目凶恶,不畏刀剑。那左道之士以符箓邪法驱使僵尸,祸害苍生,恰巧被姜子牙遇上。
姜子牙与其激斗数日,期间凶险危难之时不可尽数,虽最终将那左道之士击败,然想起那僵尸的狰狞面容,至今犹有余悸。
回山之后,姜子牙向中黄丈人请教,中黄丈人言道此等左道旁门之术乃用活人施术,以邪法强行勾去魂魄,取其悲惨炽烈之生魂封入僵死之尸体内,然后以符箓祭炼之,功成之后则可以法诀操纵。
此邪法需用生人勾魂,因此大违天和,实在是左道旁门的邪祟之法,而此法与刚刚任福所述就有许多相似之处。
一念及此,姜子牙便觉得不能袖手旁观,当下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桑梓任三人桌旁,抱拳拱手道一声:“诸君请了!”
那三人正在说话,冷不防有人过来搭话,任福依旧木然地坐在桌边发呆,桑梓二人连忙站起身来,还了一礼,却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
姜子牙看他们的神情,知道二人必是会错了意,以为自己是贸易场上的伙伴,连忙解释道:“二君不要误会,我并非行商坐贾,与三位也是素昧平生。”
桑梓二人心存疑惑,心中都暗想:“既非商贾,也并非旧相识,缘何如此冒昧招呼?”
姜子牙又道:“我与三位本是萍水之逢,只是适才听到这位仁兄所述太过匪夷所思,特来问个清楚!”
二人对视一眼,那桑兄轻轻一推任福,道:“任贤弟,这位先生有话要讲!”
任福缓缓扭过脸来,神色略显茫然,仿佛没看到姜子牙。
姜子牙打量他一眼,只见他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双眼混浊,满布血丝,显见是有些思虑伤神,神情略显呆滞,想是家中之事对他打击太大。
任福迟疑地问道:“汝是何人?找我有何贵干?”原来刚刚任福正在出神,根本没听见姜子牙的话。
姜子牙道:“适才听到仁兄所遇的怪事,在下有些好奇,略有疑问,望仁兄指教。敢问令弟和那几个失踪的后生生辰几何,汝可知晓?”
闻听此言,任福嚯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姜子牙厉声喝道:“汝究是何人?问这些做什么?”
生辰八字事关一个人的本命,左道旁门之士行诅咒魇胜邪术时,若知当事之人的生辰八字便可事半功倍,因此民俗之中随便问人生辰八字实是大忌。
这任福亲弟失踪,本就觉着事有蹊跷,怀疑是左道之士所为,此时见姜子牙又来问其弟之生辰八字,便疑心姜子牙与此事有些勾连,因此立时便要翻脸。
姜子牙眼见任福误解其意,连忙解释道:“仁兄休要误会,我本是修道之人,以前也曾遇上这等诡谲之事,与令弟失踪颇有相似之处,一时心中疑惑,故而有此一问,想看看令弟是否还有救?”
任福听见有救二字,一把抓住姜子牙的袍袖,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双膝一软,几乎跪倒,急道:“先生,我那兄弟还有得救?”
桑兄见任福抓住姜子牙不放,未免有些失仪,也怕惊动了店中其他人,便拍拍任福的肩膀,道:“任贤弟,汝且放手,请这位先生坐下慢慢说。”
任福如梦初醒,连忙放开双手,连声道:“对不住,我一时失仪,望先生勿怪!敢问先生名讳,在何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