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阿姨，坐稳。”姜余发动了汽车，“这么大个人了天天和小孩说这些不正经的。”

“你就是嫉妒。”蒲灵把身子缩回来。

姜余在手机上捣鼓了几下，问道：“请问，要先送谁回家？”

不等蒲灵回答，秦梓沐头也不抬地说到：“先去蒲阿姨家，离得近。”

“嗯。”姜余应道，也是不等蒲灵开口，把手机往后一递，“蒲阿姨，输一下地址。”

蒲灵欲言又止，这俩人一唱一和，搞得她压根没有插嘴的机会，就这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只能老老实实地输入地址，并且翻个白眼以示对命运的抗争和不甘。

午夜时分，路上弥漫着一种静谧的氛围。寂静无声，只有几只猫在街角游荡，偶尔发出细微的叫声。几盏路灯闪烁着算得上明亮的光芒，偶尔有几辆汽车从马路上疾驰而过，发出的轮胎摩擦声回响在周围建筑的深夜空隙间。

很快，蒲灵家到了，蒲灵下车后凑到秦梓沐耳边，拍了拍她的肩，一脸“你别说话我都懂”地说道：“要守住妇道啊姐妹。”说完，头也不回地跑进家里，留下一脸懵逼的俩人。

“所以，蒲阿姨是觉得你想给你家那位戴个帽子？”姜余狐疑道。

“也许吧。”秦梓沐不自觉抿了抿嘴唇，车里光线不好，以至于他没注意到，秦梓沐的脸颊在听到蒲灵的“忠告”后变得通红。

“地址。”姜余把导航打开，秦没听见回话，转头看见秦梓沐在不知道想些什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啥呢，不回去了？”

“啊？哦哦。”秦梓沐反应过来，别过头，看见姜余在黑暗中眨巴眨巴发光的瞳孔，此时两人的距离只剩下两个拳头，秦梓沐能感觉到姜余温热的呼吸，不太自然的捋了捋头发，接过手机。如果这时候姜余能看清她的脸的话，会发现她的脸更红了。

姜余见她反应过来也就缩回去了，等秦梓沐输完地址，姜余准备出发的时候。秦梓沐的手机响了，姜余瞥了一眼，嗯，电话，备注是——

“我下去抽根烟，你完事叫我。”姜余说着拉开车门，自顾自地下车，蹲坐在路边，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点燃。

这辆车的隔音不错，隔着窗子，姜余只能看见秦梓沐的嘴巴上下开合。虽说无心偷窥别人和男朋友亲亲我我，但是他还是压抑不住那颗中国人与生俱来的吃瓜心。

秦梓沐的表情看上去没那么好，虽然说依旧是笑着的，但能明显看出和今天下午那种轻松愉快的笑不一样，这时候的笑，很牵强。

姜余这样想着，一支烟已经燃到了根部，看秦梓沐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又点上一根，等到第二根快抽完的时候，秦梓沐下车了。

“欸，你打完了？”姜余连忙把烟一丢，“怎么下车了？你——怎么了？”

姜余看见秦梓沐的眼角湿润，头发被捋的有些凌乱，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几分，脸上隐约带着几丝委屈，甚至有点即将爆发的感觉。但很快，秦梓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停地深呼吸试图让自己缓和下来。

“你，没事吧？”姜余想凑上去看看她怎么了，但又感觉不太好。

“我没事了，走吧。”呼吸平稳下来后，秦梓沐没有看姜余，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姜余也没再耽搁，三步并作两步跳上车。

刚刚发动汽车，姜余忍不住用余光偷偷扫视秦梓沐，秦梓沐右手搭在车窗上，两只眼睛默默注视着窗外闪烁的街景。

姜余隐隐有一种及其不妙的预感。我嘞个骚杠，下午才刚开导完那个小妮子，这咋还又来一个。

“是，他提出来的吗？”姜余试探地问道。

秦梓沐闻言，心里咯噔一下，随即苦笑道：“你猜到啦？”

“抱歉。”姜余扯了扯嘴角。

“你着急回去吗，陪我走走。”秦梓沐的话里听不出一点请求的语气。

“嗯。”姜余拿起手机给林奕可说了一声，“想去哪？”

“随便。”秦梓沐揉了揉眼睛，“带我去散散心。”

姜余点点头，没再说话。倒是秦梓沐自顾自开口道：“你会不会觉得很好笑，谈了不到一个月就黄了，手都没牵几次。”

“你，喜欢他吗？”姜余的输入新地址后问道。

秦梓沐迟疑了一会儿，看向姜余，姜余的眼睛注视着街道，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侧头和秦梓沐对视了一眼，嘴角挂着浅浅温和的微笑。

“喜欢，不喜欢我和他在一起干什么。”秦梓沐红着眼睛愤愤地看向前方，见状，姜余将车减速。

“怎么了？”秦梓沐蹙了蹙眉，姜余指了指她身前车柜：“里面有水。”

秦梓沐松开了眉心，打开从中拿出一瓶水，小小抿了一口：“你还怪贴心的。”

“我应该说谢谢夸奖吗。”姜余打了个哈欠，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笑“坐好。”

“要去哪？”秦梓沐看着逐渐变得空旷的街道，问道。

“海边。”姜余也不卖关子。

汽车疾行，碾过飞扬的沙尘，秦梓沐降下车窗，隐隐约约可以嗅到海风那种独有的咸咸的气味。

“谢谢。”秦梓沐喃喃道。

“什么？”姜余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想事情来着。”秦梓沐尴尬地说道。

“哦。”姜余点点头，“窗户关上，开着空调呢，想吹风等下就有了。”

“嗯。”秦梓沐恋恋不舍地升上车窗。

车载音乐放的是许嵩的《素颜》——

如果再看你一眼

是否还会有感觉

最真实的喜怒哀乐全都埋葬在昨天

不掺任何的表演

轰轰烈烈那几年

我怀念

我怀念

怀念也回不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