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出,又点开,脑袋里渐渐混沌不清,刚刚的雀跃底布般被人抽走。
难以置信的惊叹混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令我皱起眉头。
我往窗外望去,夜色漆黑,没有目光能落脚的地方。
照片里的冯卓与我记忆中的变了许多。现在的他看起来高大疏朗,不再有满身脱不开的稚气。
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以这种方式猝然得知他的近况,许多过往覆水般涌来。
手机从我手中脱离,弹到枕边。
我的手插进头发,翻身仰面躺下。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晃得人头晕。我想到很多,又理不清头绪。
那年史河边,少年的我们趴在栏杆上吹风,看远处粼粼河面,有鹰入水捉鱼。
我第一次见,新奇又激动,鹰降落嚷,鱼跃出水面也嚷。清风沾上河面的水汽吹乱我的头发,他不厌其烦的帮我理好,眼底一派如水温柔。
他说:“明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欢你,无论你在干什么,表情多奇怪,我都觉得好可爱。”
我抱着他的手臂磨蹭,俏皮灵动:“那当然啦,你不看我可爱还能看谁可爱?”
那时他脸上还有软软的肉,皮肤很白,有一层细细的绒毛。他轻轻靠着我头顶,充满希冀,展望着我们的未来:“我们都要好好学习,以后在同一所城市上大学,我会努力奋斗,26岁的时候娶你回家。”
我笑话他:“你连几岁结婚都想好了?”
他深深的看着我,还少年的年纪,已有隐隐的忧虑:“也不知道阿姨愿不愿意让你那么早就嫁给我。”
“那有什么,我愿意就好啦。”
时过境迁,如今我们26岁。他结婚了,只是新娘不是我。我也带上了戒指,只是对方也不是他。
我问邬澜:“你还记得冯卓吗?”
邬澜沉吟片刻,问:“冯卓——你前男友?”
我点头,意味深长的陈述:“嗯,他结婚了。”
伴随着邬澜尖锐的惊叹,无数记忆喷井而出。没有什么泛黄的回忆,也没有落满灰尘的光阴往事。记忆鲜明如昨,朝朝暮暮,历历眼前。
冯江海的动态像一只手,当我点开那张图片时,这只手便啪一声摁开了某个开关,回忆瞬间亮如白昼。
冯卓。
我确实很久没有主动想起过这个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