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毛虫甚至会因此化茧成蝶，也许这也是冥冥之中的奖励。

不过，毕竟是不洁之物，这些虫最后都会连同它们的创造者，被它们的诅咒伤害的受害者一起死掉，有时候就连虫尸也会融化成一滩带着恶臭的黏液。

也有可能这才是它们原本的样子，从它们被迫承受“钉刑”的那一刻起，作为原本肉身产生的生命就已经跟随绝大多数同样命运的同类死掉了。

也许后来存在的，让它们身体动起来的已经不能叫做生命了。是被村里世世代代的人称为“咒神”的力量。

现在已经没人能说得清“咒神”是哪位神祇了。不过按照秦心私底下的推测，不是什么正经神明，肯定也没上过各种神话故事。只是在村子后面的小山洞里有一个石祭坛，上面雕刻了一个类似圆球的东西。每隔三年村民们便会杀鸡宰猪，把各种血淋在石头上，时间久了整个祭坛甚至都整体发黑，看不到石头原本的颜色。

这些规矩秦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不过他能肯定的是自家爷爷小时候就已经被爷爷的父辈们这样教育了。

跟这些不能和村里人以外的人泄露的秘密一起流传下来的，还有不准用这种仪式赚钱，接受别人的捐赠也不行。这也不是口头约定没有束缚力的规矩，违背这个规矩的人甚至会比受到诅咒的人更早死亡。

村尾打工回来的单身汉老王就是这么死掉的。当村里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用鞋带在自家旱厕里上吊了，厕所里满地的虫子尸体。村里人在他家的柜子里发现了很多金银首饰，还有十多万现金。

“大概是收了某人的钱，想害别人吧。”村里人一提起老王，都摇头觉得老王不遵守规矩，最后连自己的命也丢掉了，拿了这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呢？

没过多久，爷爷跟老爹就已经忙完了。定秽这种事秦心是不能插手的，爷爷总是说自己已经老得不行了，也没几年好活，这种事一直以来也是他在做，等他走后就要交给老爹了。

爷爷并没有说谎，满脸老人斑的他浑身皮肤松弛，看上去像是一副骨架穿了一套尺码太大的人皮一样。

“这些秽已经把我的血肉吃得不剩什么了，生在这里长在这里，都是命啊。”

说完，爷爷便咳嗽着走出里屋，去门口晒太阳了。阳光总是好的，阳气充足会让人很舒服。

“儿子，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咱们家里的条件你是知道的。”老爹朝秦心招手示意他过去聊点父子之间的烦心事。

“现在咱们家里全部家当加在一起也就三万多块，明年开年你就二十岁了，再怎么说也该谈个女朋友。”老爹点了根硬五牛，猛吸了一口。

“总不能让你爷爷闭眼的时候也看不到咱们老秦家未来孙媳妇吧？”

秦心听到这话也叹了一口气。现在这个世道，谈什么都要钱，更别说谈感情了。

自己现在连个手机都没，衣服裤子四个兜比脸还干净，自己也没有一技之长，再加上严重的耳鸣，恐怕去县城里的酒厂打工别人也看不上自己啊。

“唉”

“老爹，不是儿子不想，实在是不知道去哪里啊。咱们这个村的人想去镇上打工都没人要的。”

老爹弹了一下烟灰，又说到“要不，你去宜城看看吧。那里离家不远，做大巴车一天就能到。”

“我这里凑凑可以给你一千块，尽量在那边找个活干，赚点钱娶媳妇，没找到女朋友别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