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恒这家伙,知道的事很少。
真的很少很少。
在“消除记忆”这方面,你知道的一定比我多,比如什么“主角被消除记忆后开小号重炼,但想起大号密码,开挂成神”。
但如果我们的洛恒还只是初始号就被封号了呢?
你或许见过这样的月——清澈透亮,皎洁如玉。在这样的场景下,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事似乎从来就不会发生。
可偏偏有一个人,披着斗篷,捂着脸面,悄着脚步,趁着夜色,鬼鬼祟祟地来到了一间瓦房。
轻轻敲一敲门,门立马就开了——主人家似乎已经恭候多时。
一阵点头哈腰的寒暄后,主人家——一个穿着朴素,两鬓斑白的男人悄悄道一声“请进,请进”,结束了这一段未了的谈话。
那个鬼鬼祟祟的客人脱下斗篷,松一口气,这才见他身形瘦削,眉目清秀,打扮得风尘仆仆,甚至有点衣衫褴褛,可见是日日风行,居无定所之人。
“平殿下,敢问事出何因?”依旧是悄言悄语,但此时更透着一股谨慎。
那个叫平慈的主人家没有作声,而是快步走到床边,拉来凳子。客人趁此端详起床上的人——一个少年,黑衣黑发,围着红巾,正深陷睡梦之中。
“请坐,请坐。”
客人于是恭让着坐下了。
“不必称呼平殿下,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山野老夫。”
客人听了,长叹一声,赞道:“您当年的让位,举世皆知,一时间传为佳话。”
“好汉不提当年勇。”平殿下微微一笑,却立马收起笑容,神情肃穆,“不多闲聊,今夜暗请大师,事出紧急。”
“敢问何事?”大师面露担忧之色。
“不知大师可听说过——‘天光’?”
大师的眉头一松,短“啊”一声,轻轻点一点头。
“近来听平阳生民窃窃私语,无一不对此事感到好奇。听说十年前祭司带回来的神物,近几日突然附身,选了一个毛头小子做主人,消息可确凿?”
“八九不离十。”平慈紧锁眉头道,“今日特请大师,正与此事有关。不知大师是否还记得‘天影’?”
“当然记得。十年前平阳之战,我晟大败皓奴,正是凭此神物。”
“大师还知道些什么?”
大师倒吸一口凉气,仔细回想:“天影甚是可怖,十年前平阳之战时,黑云蔽日,举世无光,血流千里,皓奴仓皇北撤时,天影如风卷残云,来无影,去也无踪,杀人于无声无形之中。如今已经过去十年,天影仍旧杳无音讯,不知去向,离奇得很。”
“嗯。十年前的确手段刻薄了些。”平慈的神色黯淡了些许。
“这天影,当真是我大晟的神物?”
平慈低垂着眼睑,短暂地让出了沉默。
“……此事先不提了,”平慈回过神来,“大师请想,如果所谓天光都能附于人身,那么这所谓天影,是否也具有类似可能?”
大师恍然大悟:“啊,您的意思是说,十年前天影失踪之时,它就已经附于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