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大官人道:“为何这几人可过桥,我却过不得?”
精瘦军官眼睛一瞪,道:“我说过得就过得,我说不能过就不能过,你待怎的?”
柴大官人道:“这位上官,你说需要多少银子,我直给了你就是,却这般赌来赌去,误了我去汴京的行程。”
精瘦军官道:“那不成,我收你银子岂不成了以权谋私?哈哈,你且放心,咱们再耍一阵就是。”接着又向暖棚外叫道:“天儿太冷,传令下去,且让弟兄们都吃碗热乎饭,半个时辰后再搜检,去问问,看还有没有人愿意进来耍两手?”
外面答应一声,传令去了。片刻工夫,又有四五个商贩模样人进得暖棚,小心翼翼坐在大排桌前。
柴大官人无奈,只能接着坐下来,想来再输些钱,一个时辰后自可上路。
精瘦军官解开军衣,斜系着衣襟大叫着:“下注啦,下注了!”说完,将三粒骰子在手中摊开,扔到面前一个黑铁骰盅里,“嗬”的一声将骰盅倒扣在桌子上,使劲地摇起来。
一阵“叮叮咚咚”的骰子清脆碰撞声从骰盅中传来。
“再摇三下,大小通杀”,精瘦军官抬起头高叫一声,扫视了一眼,又使劲摇了三下骰盅,“叮叮咚咚”的骰子声大作。
柴大官人道:“我就不信,方才连出五把大,这次总该出个小了。”说着,将一锭五十两大银重重放在桌上,正压在一个“小”字上。
其他几个客商,有押大的,也有押小的,西门庆却没有押注。
“你怎不压银子?”精瘦军官问西门庆。
西门庆一笑,道:“我赌银子有个规矩,前三把先不押宝,看看风水再说。”
在他身后,庞秋霞嘿嘿一笑,在她看来,西门庆自是战无不胜,这是不打无把握的仗呢!
精瘦军官一笑,道:“你倒是个能沉住气的,也好,让你先看三把!”他一边说一边掀开骰盅。
“四五五,大”,精瘦军官高叫道:“杀,杀,杀,哈哈”,说着,又竹耙子只一划,柴大官人面前的五十两银锭就到了他面前,只赔了些小银子给赢家。
“连出六把大,我不信这个邪,这骰子莫非有假?”,柴大官人道,他已经输了上百两银子,几乎把把必输。
精瘦军官轻蔑地说道:“饭可以乱说,话不可以乱说,你且自己看!”说着,从骰盅中掏出骰子,扔给柴大官人查验。
柴大官人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骰子是用整块牛骨头雕刻而成,看起来毫无问题,当下愤愤道:“我便不过桥又如何?大不了绕路而行,我这一路七绕八绕,再绕些又何妨?今日却不能白白就这般输了,总得捞回来才是。”
精瘦军官大笑:“过不过桥是你的事,你自绕路也是你的事,今日的银子你要捞回去,却得凭本事说话。”
柴大官人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西门庆离得近,也接过骰子入手,他武功高绝,手上感知极强,骰子上手后顿感有异,只略颠一颠,便知是灌了水银的骰子。
精瘦军官向西门庆道:“公子哥儿,你能看懂?”
西门庆一笑,说道:“看不懂。”
柴大官人又拿出一小锭金子,“啪”的一声砸在“小”上,红着眼睛瞪着精瘦军官,他这是较上劲了。
又一把开始了,精瘦军官一丝不苟地摇完骰子,开盅后居然还是个“大”,柴大官人又被吃个干净。
柴大官人在身上胡乱拍了拍,又摘下了一个粗大的金镯子压在“大”上,结果却又偏偏出了个“小”,他满脸的不可置信,连叫:“有鬼,有鬼!”
西门庆也自心中打鼓,暗道,这个蠢货,灌了水银的骰子你能赢?不过又转念一想,这个玩法并非两人当面对赌比大小,为何庄家要用水银骰子舞弊呢?
蓦地,他心中一亮,暗道一声:“原来如此,且让我寻出‘鬼’来!”
究竟精瘦军官是如何舞弊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这正是:
军官霸住飞云浦,不输银子休过路。
暗中舞弊心太狠,难道曹郎只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