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现在重返八岁了,一切都来得及重新开始。
郑先生皱眉,令葛花下去,让学生们先温会字,他则出去跟白芷胥大郎交涉。
找回面子的葛花刚坐下,小豆丁就迫不及待地夸奖:“你好厉害。”
葛花一笑,这叫什么?满级大佬回新手村屠杀新手?
身为穿越女,竟然沦落到要在儿童面前秀存在感,惭愧惭愧。
郑先生则出去问白芷:“你女儿以前上过学?”
“没有,只是跟人学过几个字。”白芷笑着往门里探一眼,“先生,刚才的字她可写对了?”
郑先生点点头,白芷越发高兴:“她虽识字却没读过书,还劳烦先生费心教导了。”
“这个自然,我定当全力以赴,你们也不必多留,省得孩子心不在学堂。”
见二人要走,郑先生又道:“你们若真有心,不如买份笔墨纸砚,我给她开笔破蒙。”
白芷闻言更是欢喜,要知道乡下孩子能被送入学堂识字就了不得了,若是写字,笔墨纸砚个个费钱,实在不是庄稼人舍得。
胥大郎犹疑一番,问:“那开笔破蒙需要多少学费?”
“一样的价,我不多收你们钱,只不过笔墨纸砚你们自己买罢了。”
这些庄子里就有的卖,虽然制作粗糙但是对于孩子够用了。庄先生还细细地帮他们做了个平替规划,二人千恩万谢地离去了。
看着远去的二人,郑先生心中越发遗憾。
做父母的有让子女读书的心是好的,可是女子读书识字有什么用呢?他读了半辈子的书,只因出身庶民无人可攀附,至今没得到举荐当官的机会,只能窝在这教小孩子们识字。
而胥大郎在和白芷去买笔墨的路上一直夸葛花真是个聪明孩子。
“这是自然。”白芷非常骄傲,“从前在徐州,那些读书人念得子曰这子曰那,她听一遍就会跟着背,他们教她写名字,她一下就学会了。”
“怪不得你要送她上学堂。”胥大郎感慨。
“这还不算什么。”白芷道,“我从前听人说书,从前文朝出了好些厉害的女人,有袁将军这样的铁娘子,还有嘉懿县主这样的女先生,我也要我的女儿像她们这般有出息才行。”
她正视胥大郎:“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不能反悔,必须供葛花读书,还得留意皇宫何时采选宫女,到时送她进宫。”
“你放一百个心,我答应过你绝不反悔。至于进宫的事,葛花这样聪慧,若是能进宫当女官谋份事业,也是我胥家祖上有光。”
白芷闻言才安心些。
接下来的几天,葛花直接跳过了启蒙直接进入练字阶段。
她亦体谅父母挣钱不容易,连笔也不太舍得用,于是胥大郎和白芷去私学接她时,总能看到她用树枝在土地上练字。
胥大郎见葛花如此勤学苦练,便淘澄了干净的河沙用旧蚕筐装了,再削了根木条给她在家练字。
“玩玩玩,成天就知道玩!也不知道跟你阿姊学点好的!”吕三娘骂逗狗的阿宝,她一把提过他的后脖颈拎着到了葛花身边,笑着问葛花教阿宝识字好不好。
葛花自然同意,她把蚕筐放到小板凳上,思索番,道:“我教你写你的名字吧。”
她把木条给阿宝,教他握笔姿势,把着他的手写下胥、阿、宝三字。然后将泥沙刮平,让他自己写一遍。
胥阿宝到底太小了,无心学习,刚画了一横就忘了下面怎么写,葛花指点他,他却丢了木条开始玩沙子。
原来当老师这么难呢。
葛花阻止阿宝丢沙子,不想他直接将筐掀翻在地,略略略地做鬼脸拍手笑。
葛花默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将泥沙收拾好,拿回木条低声说:“我再写一遍给你看。”
可阿宝压根没心思学,顺着香味跌跌撞撞地去了厨房。
吕三娘见状也是无可奈何,她又舍不得打儿子,只得骂道:“你不学会写字,以后连鸡蛋也没得吃。”
葛花闻言不知不觉在箩筐上写了鸡蛋两个字。
她见状哑然一笑,连忙刮平了,改写下“又是一年中秋”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