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那人背着麻袋,脚下力道极大,踏破瓦片,弄得下方房屋迅速点起灯火。
二人身后百米处,街道处,灯火通明,一华贵妇人趴在一具男尸上,满面悲戚,撕心裂肺的叫骂着——
“狼狈双贼!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司理堂!司理堂!!!求求你们!!!救我女儿啊!!!”
被这声响惊动,四个练气一二段,身穿飞鱼服的司理堂官吏飞身上楼,朝二人追去,可他们速度比之慢了许多不说,“狼狈二贼”其中一人随手一捻,一片碎瓦取于手中,向后一抛,相隔百米,却正中其中一名官吏眉心,显然是极高明的暗器手段!
那官吏顿时头破血流,痛呼一声,跌落楼去,转眼间,又是五六道瓦片飞过,旁边几人迅速用腰间弯刀拨开,却被迫止住了脚步,刚要继续追击,扭头一看,哪还有那狼狈双贼的身影?
“哈哈哈哈!就这点修为也想捉我们两兄弟?回家玩你爹老母去吧!”放荡又嘲笑的声音自二人消失的方向传来,自知追丢了的司理堂官吏顿时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
“该死!!!这狼狈双贼,还要祸害多少良家!还要屠戮多少无辜人!!!”其中一名年轻的官吏一拳砸向墙面,怒吼一声,旁边较老成的官吏深深叹气:“没追上……倒也好。”
年轻官吏猛然扭头,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同僚在说什么,就看到那人摇了摇头:“这狼狈双贼年少拜了仙门学艺,又因品行恶劣被逐出师门,仗着一手轻功和千变万化的千机散手,落草为寇成了采花贼……但这二人的修为,却是实实在在的练气三段。”
“追上了,便是搏命,咱们五人之中,只有你我是练气二段,就算能胜,怕是这三位兄弟也要折损。”年老官吏看向旁边照料被暗器伤到那人的其余两人:“……再等等吧,等新君安分了,几位将领腾出手了,他们自不敢在天青城内为非作歹。”
“可!到了那时候,他们早就跑了!他们早就离开天青城了!他们肯定还会去别的地方行凶!”那年轻官吏越发激动,大有继续追上去之势,只见——
年长官吏怒斥一声:“那就不关咱们事了!!!”将那还有几分年轻热血的家伙彻底镇住!
“你还年轻!何必为了一时逞能,搭上自己性命?罢了,你搭上自己性命也无妨,我的命呢?这几条同僚之命呢?你当回事了吗!!!”
“想想!那你那脖子上的脑袋好好想想!你这么行事,再活几岁!死前脸上能不能长几根毛!?再想想!你家里人呢?他们能不能为你的莽撞买账!”
年轻官吏一愣,随后,仿佛头顶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遍体生寒:“可……可是……那死了丈夫的妇人,喊着,喊着让我救她的女儿,她……”
“……她能托付的,只有我们……能救她的,也只有我们……”
“可谁又来救我们?”年长官吏说完,看向那年轻官吏,似乎还要斥责,最后,却是十分疲惫的叹道:“……好好记下今日吧。”
“咱们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便是了……别做什么蠢事。”
年轻官吏顿时陷入了沉默,眼神中的光彩都失了几分,那远处早已消散的狼狈双贼的嘲笑,仿佛再度冲入他的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响,让他本来挺直的腰杆逐渐曲折。
没人注意到,天青城之上,数百米之处,一道脚踏无锋之剑的身影,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秦寿看向那跳出城外,迅速逃匿向无人丛林的两道身影,化作一道墨色流光,跟了过去。
……
“嘿嘿,今天的玩具也到手啦!”寻到一处无人的林内幽泉之旁,那狼狈双贼才终于停下了脚步,较高那人将背后的麻袋摔到地上,其内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
“狼兄,轻点,莫要将她摔坏了。”
“狈弟,无妨,反正最终总是要坏的。”
若要形容这二人的外貌——身穿白色长衫,一高瘦一矮胖,尖嘴猴腮,面生奸佞,是那种结伴走在街上,都会让人下意识躲避的膏皮混混模样,所谓面由心生,仿佛从这二人身上得到了最妥善的体现
高的那人叫狼,矮的那人叫狈,他们彼此之间也是如此称呼,仿佛对这外号颇为满意似的。
“狼”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刷一下划开麻袋,里面露出一个身穿小荷粉裙,略施粉黛的娇小富家女子,她面上满是惊恐,泪水浸满双颊,显然是从狼狈双贼的赫赫大名里,猜测到了自己接下来的悲惨命运。
于是她惊恐的大叫起来,却被一旁的狈一把掐住了脖子,拽了起来,那狈嘿嘿笑着:“虽此地无人,但叫嚷未免听的让人心烦,不如先摘了她的口条,去了她满口牙,然后再细细琢磨?”
“好主意。”
狈闻言刚点头,却又一愣,这声音不是狼的,刚下意识扭头,却感到一股巨力从脸颊传来——
轰!
一旁的狼只看到:狈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瞬间砸到了旁边的两人合抱粗的树上!仔细一看,狈的左右脸颊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柄黑色长剑贯穿,直接钉在了树上!他的舌头赫然也被这一剑从中截断,落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之间,牙齿自不必说,也是飞溅满地!
有埋伏!?
那富家女子脖子一松,跪坐在地上,还满脸惊恐,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后就多了一道黑影,一指轻点向她后颈,顿时让她失去意识。
那黑影自是秦寿,那长剑自是仁剑!
与此同时,一道直径十余米的灰黑色圆形阵盘,自四人脚下亮起,升起一道三五米的灰黑光幕又迅速将此地包裹,就此将这片地区与外界彻底隔绝。
从外界看,这丛林间就仿佛出现了一块被黑色吞没的巨口一般,然而下一瞬,另一道阵盘亮起,投影出了此地原本的景色,只是其中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哪怕以神识感受也是空无一物。
这两道分别有隔离与幻形作用的阵法,自然也是秦寿的手笔!
不止如此,阵盘之外,秦寿还布置了数道保险,只是狼与狈无法感知到罢了,这些都是秦寿自己一年间的积累,他已经决定不到危急时刻不使用沧衍真君的馈赠。
秦寿这才轻轻出了一口气,很好,如果没有筑基后期以上的家伙前来特意搅局,自己完全能掌握这般局面,接下来就是……
身侧传来一声怒吼!
那“狼”双目瞬间血红,两腿一蹬朝秦寿奔了过来,双手化掌为爪泛起亮光,似是要直接将秦寿撕碎!
但这只是徒劳,秦寿手指对着他双腿,只是微微一点,两道剑气一闪而过。
狼身姿一顿,直接以狗吃屎的模样跌在了地上,他猛地抬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了自己面前,有两块染血的膝盖骨掉落在地,他的双腿传来骇人的剧痛,那毫无疑问是自己的……
同时,数道粘稠宛若触手的灰黑雾气,顺着狼和狈的身体攀爬上来,将其牢牢地捆住,动弹不得,那是阵法的效果。
“别乱动,也别叫喊出声。”在狼与狈惊恐绝望的注视中,秦寿语气平静,他捏着下巴思索片刻,打了个响指道。
“你俩都是该死的,我打算先杀一个,然后拿另一个做点积德小实验,最后转送司理堂,谁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