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悄然将缠着白绳的手轻轻抬起,继续重复刚才的那一番话:“那姑娘你呢?”
不好!
谢宣宁立马反应过来,双指迅速用力挤压阳谷穴处的一颗菩提子,淬毒的暗针从中射出。暗针穿过正滴落下来的雨珠,紧逼男子而去。
暗针针尖抹有剧毒,若刺在所击目标任意部位,即可致肉身腐烂,继而麻木,不得动弹,直至身亡。
男子一个翻身灵活避开,暗针从他耳旁飞过,直直钉在墙上。
谢宣宁不甘,念咒收回暗针,随即皓腕一甩,无数根暗针从菩提子中射出,来去无影,朝男子。男子并拢双指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霎时,一块坚硬的无形结界阻挡了暗针的穿入。
“暗攻?真是个毒女子。”
他手中缠着的白绳立马幻化作宽长的白绫,一把迅速勾住谢宣宁的脖颈。
“唔~春迟,救我!”她靠着仅剩的力气大喊,白绫勒得难受,她的脸涨得通红。
无奈她越是想扯开,白绫勾的越紧。
“小姐——”
没想到春迟竟早先一步被“起死回生”的断臂男子死死摁住肩,断臂男子力大无比,春迟欲抽出刀刃试图挣扎,奈何一发力,肩上还未完全结痂的旧伤却溃烂出血,断臂男子看到血后露出血眸、异常兴奋,现出满嘴獠牙扑向春迟的肩膀。可便在快要咬下的那一刻,断臂男子突然倒地暴毙。
春迟见此时机抛出刀刃欲刺向陌生男子,意图解救被困住的谢宣宁。谁知那白绫单独生发出几根无色长藤打落刀刃,随后将春迟紧紧缠绕,牢牢绑在柴堆旁,令她动弹不得。下一秒,春迟便被无声咒封了嘴,说不出话来。长藤乖乖缩回,春迟继而又中了什么咒,眼神游离,痴痴地靠在柴堆旁。
谢宣宁被眼前的场景给怔住了。
断臂男子既没了生命体征,如何活了过来?
看上去──莫非是──
云霓国早在百年前就失传且明令禁用的傀儡术!
太不简单了,这个男人简直太不简单了,她还是小看了他。
春迟也被俘,谢宣宁自知不是男人的对手,于是察觉脖上的白绫松了一些后,便干脆一把坐在干柴堆上。
既然做不什么,也打不过这个人,那就摆烂好了。
“怎么?你就这么个暗器?”男子看着她,玩味地笑道。
男子仿佛饶有兴致地等着她站起来与他斗嘴,因此悄悄将她脖颈的白绫松下些的一刻,他便甚想她使出其它什么暗器来与他交手,听起来都觉得有意思。
怎奈,她没按他的套路走,只是轻飘飘吐出一句:“你太厉害了,我打不过你。”
虽说谢宣宁承认战况处于下风,但男子还是不免有些失望,因为──从她的眼神里,根本看不出崇拜之情。
“只不过武功要强过姑娘罢了……不对呀,按咒术,我可比不过姑娘。要说这阴狠毒辣的暗术嘛,我竟未曾看过姑娘用过。在我看来,姑娘今日这暗术,可谓是一流~”男子摸着手中的白绫,随即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犹如檐角清铃拂风而响,那是爽朗的少年笑声。
“‘未曾’?莫非你何时见过我?”谢宣宁看不清他的真容,也实在记不起何时见过这样一个毒辣之人。她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于是敷衍着:“大人风姿绰约,论身形样貌定是人间仙品,我一介小女子若是见到大人这般神物,也定是移不开双眼,乃要记大人──八辈子。”
“记八辈子?怎么听起来像是骂人的话?也罢,风姿绰约、人间仙品,嗯?姑娘怎么知道——我长得好看?”
说罢,男子将手轻轻一提,白绫收回,谢宣宁也连着圈入他的怀中。
他将她打横抱起,她的鼻尖几乎贴在他的喉结处。方寸之间,仅剩下两人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你!”
刚想喊出的“变态”二字被她吞入肚中。
他喉结处米粒大的红痣惹得她心怦怦乱跳,虽曾养过一些面首,但不过纯情如她,连男人的手也从未碰过,何况是被这男子拥入怀中,如此亲密。再者说,这个人……这个人会操纵傀儡术!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