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所及，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

他在其中漫步，浑浑噩噩不知来处不知归途。

“这个孩子……”

“你们家孩子……”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突然出现在脑海。

黑暗骤然消退，季渊挡住刺目的光，等再抬头看去，面前出现一副画面。

“你这个孩子能见鬼，真可怕……说不得是有什么病！”

“你们家孩子不适合我们学校，全班同学都让他吓哭了！”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对包围圈的母子冷眼旁观。

“没有，我们家孩子很正常…”

“老师，再宽容几天吧，小渊没有任何问题。”

女人搂在怀里的孩子看起来不过四五岁，正是上幼儿园的年纪。

“乖，渊儿不哭，不哭。”

她低声哄着哭泣的孩子，眼底深处却是显而易见的茫然。

她不知道孩子怎么了，不知道起因。

她失去很多记忆，忘记自己的归处和来历，流浪到这里。

有一家好心的老太太收留他们，老太太去世后，她继承了一家书店，勉强养活自己和孩子。

“真可怜…契约……”

季渊眼前一黑，等再亮起，发现自己来到一间卧室。

布局很眼熟，应该是他小时候的房子。

小小一只的季渊躺在床上，进行每天睡觉前的姿势，听母亲讲睡前故事。

“……就这样，小兔子找到温暖的家，和小刺猬一起幸福快乐的生活。”

母亲煦煦的声音诱哄小季渊睡觉。

小季渊困倦的闭上眼睛，母亲温柔的在额头落下一吻，关掉小夜灯走出小季渊的房间。

季渊能听见母亲下楼的声音，她没有回自己房间。

楼下是图书室，她要去翻书，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她不求黄金做的屋子，只求一个解答。

但书海上上万，今夜注定不眠。

-

季渊想跟着下去，结果径直穿过门扉，下一瞬又回到室内。

说实话，看小时候的自己睡觉，有点神奇，更多的是无聊。

季渊刚沿着屋子转了一圈，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敲门声？

季渊心头一惊，看向门口方向发展门扉紧闭，声音也不是从那边传来。

那是从哪？

季渊转头一扫，正巧和窗外的某道身影对上目光。

刷——

窗子打开，窗外的人步调轻盈的来到小季渊床边。

“小可怜，该起床了。”

来人微微弯腰，笑吟吟的看着床上的小孩。

因为角度问题，季渊只能看见她线条优美的下颚线，和一节白净仿佛石玉雕琢的脖颈。

她的周身萦绕一层洁白柔软的光，抬起的指尖晶莹圆润如上好白瓷，轻盈而灵巧的点在小季渊额头。

季渊想看清她的模样，惊愕的发现不何时，他动不了了。

“该起床了，小可怜。”

又是同一句话，这一次她的声音带着某种奇特韵律。

季渊觉得在那里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小季渊揉着眼睛驱散睡意，他好奇的坐起身看着这个神秘的人。

“大姐姐，你是神仙嘛？”

小季渊睁着一双圆溜溜水润润的眼睛，好奇的不停发问：“你为什么要叫我小可怜？我有名字。”

“哦？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