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依然带着一抹笑意，季渊依然看不清她的面容。

只隐约觉得熟悉。

季渊视线向下，落到裙摆包裹的轻盈腰身，觉得那种熟悉感更甚几分。

“我叫季渊，漂亮姐姐可以叫我阿渊。”

小季渊眨巴着眼睛：“我喜欢你，你可以叫我阿渊。”

阿渊？

季渊可以确定，他记忆里面没有这一段。

但现在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又觉得分外熟悉，仿佛多年前真有这么一个人，破开窗子半夜来到小季渊床前。

“好啊，我以后叫你阿渊。”

小季渊眼睛亮晶晶的：“那大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

她微微歪头，同样眨了眨眼睛：“我有很多名字，但我也想给阿渊一个特殊名字。这样吧，阿渊我应该叫什么？”

小季渊疑惑：“我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啊？”

“阿渊，来为我起一个，独属于你的名字吧。”

她徐徐诱惑：“你是我的太阳，我是你的月亮。永夜降临，白昼迟迎；交相辉映，日月同存。”

日月……同存？

季渊茫然，耳边仿佛出现想同的声音。

两个声道，说着一样的话。

一个来自梦中的眼前，另一道是记忆深处的彼方。

“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小季渊兴奋道：“如果是大姐姐的话，我觉得像是有月亮的长夜，我们今天学了一首诗～‘举头望明月’姐姐就是月亮。”

“你想要一直一直看着姐姐！”

童稚的声音纯洁而坚定，眼瞳深处映照出那张昳丽精致的脸。

她在笑，月华色的瞳光却满是悲伤。

“我的小太阳……该说晚安了。”

她的手指拂过小季渊的头顶。

季渊看的清楚，一方月白色的阵法笼罩小季渊的周身，旋转着浓缩成小小一点，最后归拢到小季渊眉心。

小季渊困顿的打了个哈气，睡眼朦胧的用小手指勾住她。

“姐姐？你要走了？”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将要睡着的倦意，却还在努力挽留。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嘛？我喜欢你。”

“会的，我可是你的月亮。”

她微笑着安抚，小心的落下轻盈一吻：“晚安，我的太阳。”

“我会一直守着你，直到你我生命的尽头。

先作为一个普通人，度过平凡而安定的一段时间吧。”

她走到窗边，几乎要融进无边夜色。

忽然，她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床榻上的小孩。

第一次露出一抹愉悦笑容，呢喃了一句：

“有月亮的长夜……还挺会起名字嘛。”

她也确实如约来到他身边。

用了季渊起的名字。

-

季渊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艳丽的红。

朵朵彼岸花交相辉映，一抹洁白的影子坐在彼岸花海，虚晃着雅致的双腿，静静等他醒来。

清风吹动她的发梢，枝干勾起她的衣角。

她步伐轻盈的来到季渊身边，扬起一抹光辉灿烂的笑容。

“你醒啦，睡了好久。”

季渊眯了下眼睛，就像从一场陈长的梦中醒来，念出烂熟于心的名字。

他取的名字：

“岳烨——”

有月亮的长夜，岳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