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阿尔卑斯山脚下的寄宿制学校(2 / 2)遇见阿尔卑斯首页

化学老师见这个学生什么都答不上来,然后就对她说“Are you searg for Herr May?Follow me,I will bring you to Herr May’s office(你是要找Herr May吗?跟我来,我带你去他的办公室)。”简心也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要去找什么Herr May,就点点头。然后化学老师就带着简心回到了主楼,一路往楼上奔去。到了二楼,问了路过的一些其他人Herr May的办公室在哪。突然出现一个高个子的黑人,穿着笔挺气派的西装,化学老师看到了他,就跟他礼貌地寒暄了几句,说了一通话,然后就和简心挥手再见了。这个黑人就带着简心来到一个宽敞而现代化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一块很大的白板以及几张课桌椅。另外一部分是办公区域,有一张办公桌,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堆文件,一台电脑,办公桌后是一排书柜。这个高个子的黑人长着一双很大的眼睛,鼻翼宽大,嘴唇厚厚的,头发剃得很短,他微笑着说“I am yerman teacher Herr May。You are the udent from a,right(我是你的德语老师,你是来自中国的新学生吗)?”他说话的语速很慢,发音很清晰,简心听懂了,这是她的德语老师。简心很纳闷,心里想:怎么一个黑人做他的德语老师,他是不是纯正的德国人呢,是不是也是外国人,外国人教外国人德语,这样也可以吗?不过她也没想太多,就觉得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今后教她德语,领她入门的是一位高高大大的黑人老师。这是学校的安排,肯定有它的合理之处。后来简心才了解到,这位德语老师也来头不小,虽然他不是纯正的德国人,但他很有语言天分,会好几种语言,法语是他的母语,他大学主修的专业是德语系,是一位语言系博士。这位Herr May是学校国际部的主任兼德语老师,负责就读于这所私立学校所有国际学生的德语课程。

简心从此以后就开始跟着Herr May学德语了,正常年级的课她暂时上不了,因为首先要把语言基础打好,不然所有的高中课程都没法学。第一节德语课,她学的是一头雾水,云里雾里的。Herr May当然是不会中文的,所以对于简心这个德语初学者而言,他需要用一点创新思维来教学。虽然简心的英语基础不是很牢固,仅限于哑巴英语,会看英语短文,但听说很薄弱,因为那时候在国内学英语,没有好的外语环境,平时大家几乎都用不着用英语交流,纯属是为了应试的目的。但不管如何,简心已经有了一些英语的基础。自然而言,Herr May就通过英语作为语言媒介开始教导简心德语。他尽量用最短最慢的语速教导与解释。第一节课,他在白板上写下了德语的基础字母,然后一个一个地教简心每个字母的发音,德语的字母比26个英文字母还多出好几个特殊字母。他写的字比较潦草,所以当简心在笔记本上抄写课堂内容时,经常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字母,具体怎样写,跟国内英语老师端端正正地写的外语完全不同。教完了德语字母的写法与读法,Herr May便开始教最常用的词,例如Lehrer(老师)、dieFrau(女士)等,简心聚精会神地听着老师的发音,然后记好课堂笔记。第一节课,对她而言,既新奇而陌生,内容虽然是最初级的,但对她这个零基础的学生来说,还是觉得很不适应,跟不上德语老师的节奏。但唯一让她感到欣慰至极的是,Herr May是个具有亲和力的老师,会经常鼓励学生,不像国内很多老师都很严肃,不苟言笑。这样她的内心踏实了很多,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需要别人的鼓励与耐心的教导,这会让她的求学生涯顺畅很多,也可以稍微弥补一点内心孤独与迷茫的感受,但想念亲人朋友的问题是无法在短时间内彻底解决的,她还只有16岁呢。

下课后,简心一路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经过好几次来来回回,她已经可以很准确地找到自己的卧室了。虽然她需要和一个德国女孩共同享有这个房间,但这里是她栖身的小小天地,除了这个卧室,她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或者可以精准地理解为,她在没有掌握当地语言之前,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出去探索其他的地方,因为怕迷路,怕自己无法掌控未知的状况突然出现。她这才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与无助感,所以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渴望与动力,她对自己默默地说:“不论多困难,我一定要适应这里,适应这里最首要的任务,是需要很好地掌握这门生疏难懂的德语。”所以她回到了自己的小天地后,就立刻一头扎进了复习第一堂德语课的内容中。她对有些词汇的正确是否感觉很模棱两可,因为老师潦草的笔迹,真的是勉强记下来的。她闷着头,很使劲地回忆老师课堂教她的字母发音以及词汇发音,但是头脑里还是模糊一片。对她而言,这第一堂课真的是上得糊里糊涂,她还没有进入学习德语的状态,也可能没有适应Herr May的授课方式,还有一点是她没有录音机,可以反复听学过的单词与字母,所以仅凭脑袋存储的记忆,她就这么一个一个读着奇特发音的德语字母以及一些词汇,也实在是要质疑自己,现在复习时发的音是不是准确。她心想:“如果是在语言学校,至少会有一起学德语的外国学生,大家可以相互交流,不懂的可以一起探讨,可这里所有的学生基本都是本国人,德语是人家的母语,别人怎么可能会跟我探讨这发音的问题呢。再说,我都不知道如何用德语或英语问他们,这个音怎么发。”她很努力地读着读着,望着窗外优美的风景以及高高矗立的阿尔卑斯山脉,显得那样的平静与悄无声息,她没有别的办法,她现在想做的就是每天好好地把课堂所有的内容复习好,不论是不是发音正确,随着时间应该会越来越顺畅和习惯。现在只是刚开始,万事开头难,等适应了学习节奏,一切会慢慢好起来的。不要想太多了,好好努力吧。然后她就继续读课堂笔记。这时候,她的舍友回到了房间,跟她淡淡的打了一个招呼,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她们两个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的对话,对简心而言,这个舍友显得很有距离感以及神秘感,虽然同处一室,但她只忙自己的事情,对新来的舍友毫不在意、漠不关心。她听到简心在读德语字母以及一些简单日常的词汇,也不加任何点评,是对是错,什么都不说,过了没多久,就离开了房间。简心就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书桌前,读呀读呀……

起初,简心对学校的课程计划以及饮食起居时间表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下午1:00是午餐时间,她便跟着其他学生一起去了那个高贵典雅的餐厅,只见一张张铺着白色桌垫的圆形桌子优雅而富有艺术感地摆在餐厅里,如一朵朵洁白的莲花。在两个大厅的连接处,摆放着一条几乎有3米长的长桌,桌面上也铺着洁白无瑕的白桌布,各种各样的美味食物摆放在这个长桌上。有蔬菜沙拉,主食牛排,或是意大利面,饭后甜点蛋糕或布丁,以及各色水果等。简心看到这些美食,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她很想立刻就去取餐,尽情大吃一顿。但是学校有学校的规矩,到了餐厅,学生不可以立刻随意去取餐,是要严格遵守这个私立学校的用餐礼仪的。每个学生找到自己的座位后,不准马上坐在椅子上,而是需要端端正正地站在自己的座位旁,不允许喧哗吵闹,等餐厅里鸦雀无声后,有一个学生代表宣布:Guten Appetite(祝好胃口),然后才可以开始用餐。当大家听到了“Guten Appetite”后,就如水电站的阀门一打开,汹涌澎湃的水流涌出来一样,整个餐厅也变得热闹非凡。聊天声、刀叉声以及意大利厨师与他的助手踏在木质地板上的脚步声汇成一首最自然和谐的交响乐。简心也模仿着其他学生,一开始站立在自己的位置旁,等到学生代表宣布结束后,看到其他人都可以坐到位置上了,她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她不敢出错,因为怕闹洋相,再说对西餐的用餐礼仪,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到底是哪只手拿刀叉,她也搞不清楚。所以只能依葫芦画瓢,仔细观察模仿其他人的用餐举止和习惯。不一会儿,有个厨师送来了今天的主食牛排,八到九块牛排整整齐齐地躺在一个长方形的不锈钢容器中,大家看到主食已经上桌了,每个人井然有序地夹了块牛排放在自己的碟子里,然后娴熟地把棕色浓稠的肉汤汁浇在牛排上。刚开始,简心还有些疑惑:这个不锈钢小壶是干什么用的,怎么长得像阿拉丁神灯一样,造型精巧别致。现在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用来盛放牛排汤汁的。她心里暗叹:西餐真的考究,每一种餐具都有它独特的用处,并且还考虑得这么周全细致,这和她以前在国内学校用餐的情景截然不同。一桌大概8到9个学生,大家都取完牛排后,就剩下简心还没拿,她虽然肚子很饿了,但很小心谨慎,想等大家都取完后,自己再拿。有一个德国女孩,长得皮肤白皙,大大的眼睛,鼻子特别高挺,看上去长得有点像古典美的蒙娜丽莎,看到简心盘子里还空空的,就好心地帮简心夹了一块很大的牛排。简心忙不迭地对这个女孩说了“thanks”,也学着其他人一样,浇了些汤汁在牛排上,生疏地使用着刀叉,低着头默默地吃了起来。牛排烤得恰到好处,淋上汤汁,鲜美香醇,真的是人间美味。简心小心翼翼地吃着,不发出太大的咀嚼声,就怕自己出洋相,让别人笑话。其间,她也会时常观察一下周围学生的脸部表情,发现有些学生会向她投来友好和善的眼光,而有些学生面无表情地瞅了她几眼,和旁边的学生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也不知道是聊的别的话题还是在评价她。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异类,她能说的话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懂,这一群人说的话,她完全一窍不通。她心里想不是已经上过一节课了吗,怎么什么都听不懂,一个熟悉的用词都捕抓不到。他们聊得滔滔不绝,语速超快,对她而言,真的如同天书。还是好好吃饭吧。简心津津有味地吃着,不一会儿,一块牛排就吃完了。之后,她学着其他学生那样,去那个摆满各色食物的长桌上取其他的东西吃。她对沙拉不感兴趣,都是生的,也不知道吃了会不会肠胃不舒服。甜点是她的最爱,西式甜点做得非常精致,看了让人垂涎欲滴。她胃口很好,一下取了好几块不同种类的,有黑森林蛋糕、苹果派以及梨子派。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把蛋糕往嘴里塞。其他人看她吃东西的表情,她也无暇顾及了。此时此刻,她正被美食吸引着,这是她初到这个学校最享受的方面,因为她真的很喜欢西式餐饮,完全不需要适应,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热爱。所以即使刚开始在这个新学校的生活对她而言陌生又新奇,她会时常感到孤寂与无助感,但学校的食物给了她最好的味蕾满足与心灵慰藉,每当学习压力很大,或是思乡情结很重的时候,她会通过美食来调剂自己,寻找到生活中的快乐。很多学生不像简心那样吃得那么满足、意犹未尽,她们吃了几口就不再吃了,她们仿佛对聊天更感兴趣。这些学生都是德国上层阶级的子女,父母不是医生,就是律师,或者有自己的公司。因此他们的嘴巴肯定是比较挑剔的,什么西式菜品都已经品尝过了,学校的这些菜对他们而言是很稀松平常的食物,谈不上特别出众。有很多学生的盘子里总会剩下些许菜或丢弃的面包,他们习惯了优越的物质生活,全然不会感受到这是对食物的浪费。简心这么喜欢这些菜品,是不舍得扔掉的。很多中国父母都会教育孩子“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因而她没有剩菜或丢弃食物的习惯。

午餐持续了大概一个半小时,那个英俊潇洒、高高大大的学生代表又出来叽里咕噜地演讲了大概5分钟左右,然后就结束了。相比国内学校的就餐环境与形式,这里的餐饮更注重仪式感与次序感,完全是一种别样的体验,简心觉得非常特别与新鲜,虽然这个陌生的环境以及语言的障碍给她带来了重重困难,但也给她带来了很多探索新鲜事物与其他文化的机会。学生和老师们陆陆续续地离开高雅如古典宫殿般的餐厅,还有一些学生还没吃完,就留在那里继续享用美食,有一些学生还沉浸在聊天的氛围中。简心在离开餐厅时,无意识地发现这里的学生很开放,在公众场合互相接吻或拥抱,还有的女朋友竟然会坐在男朋友的大腿上,双臂挽着男朋友,亲热地聊着什么或在打情骂俏,周围的人看到了不会感到很惊奇,而是欣然接受学生这样公开的恋爱关系,或是至少大家不会用异样的眼光去瞅这些情侣,只会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简心此刻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在这里早恋竟然是被包容和鼓励的,年轻男女之间的爱恋可以毫不掩饰地公之于众,毫不顾忌地在任何场合谈恋爱,这可是一所从5年级到13年级(横跨小学后半部分,初中与高中学年)的文理寄宿制学校。如果在中国的学校里,早恋几乎是被禁止的,就算有这种现象,也只能偷偷摸摸的,在公众场合尤其在学校中,是绝对不可能看到互生爱慕的男学生女学生抱在一起,热情地接吻等。简心简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掉了下巴,在国内的高中,每个学生都规规矩矩的,都像受过军训的士兵一样严格地执行或遵守学校的所有课程安排,别说谈恋爱了。寄宿生不和校领导申请出门许可,出校门都是禁止的,完全是封闭式管理,并且没有自由的个人时间安排,大家都一个劲地蒙着头读书,夜以继日地勤奋读书,考上名校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和学习无关都放在了次要位置。除了上课、做题以及自习课,还有早起晨跑,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课外活动。可这里的学校是一种截然不同的课程安排,虽然也是寄宿制学校,但下午3:30课程结束后,学生有充分的自由安排自己的业余时间,可以去山下的小镇买些日常用品,或是参加各种兴趣课,例如画画、羽毛球、攀岩、乐器课、舞蹈课等,或是和三五好友去咖啡馆聊天,也可以一个人独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等。简心觉得,这个新学校的自由空间大了很多,虽然她会有些想家,不能和周围的学生交流,但这样充满着自由气息的学习氛围是她所喜欢的,因为她其实是一个不喜欢通过外界逼迫而学习的人,是喜欢按自己舒服的节奏安排学习与生活的,而新学校这点开放而人性化的氛围是她很推崇的。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来越了解,新学校不是光把学习成绩放在首位,而不顾及学生其他方面的发展,新学校注重的是个性化教学与全人教育,所以这里的学生更活泼调皮,更喜欢搞恶作剧,没有那么循规蹈矩,十五六岁的花季少男少女谈恋爱也是完全被允许的,是绝对不会被扣上早恋的帽子,或是被家长、老师或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的。这里更注重个性的施展与自尊的保护。简心觉得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中西方文化竟然差异如此之大,东方文化显得含蓄、保守以及传统,西方文化显得自由、开放以及注重个性化发展以及个人空间。她深深地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回我是真的开眼界了,早恋竟然是被鼓励或允许的,男女朋友可以在学校各处随便秀甜蜜幸福,实在是不可思议。因为简心受到了很多东方思想的影响,所以对她而言,这样大胆的谈恋爱就像发现了一个大新闻一样。

因为语言的缘故,她还不能像其他学生一样,按一个年级的正常的课程表上课,因为就算插班去上,也是和听天书一样,没有任何效果。所以她的课程主要是国际部的德语课。Herr May还有很多来自其他欧洲国家的国际生,只是像简心这样德语零基础的学生,仅此一个,别的国际生或多或少已经在他们暑期夏令营或是语言学校学了初级或中级课程,所以他们已经可以毫无障碍地进行简单的日常交流。简心确实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德语零基础,来自遥远的东方(整个学校除了黄小丹来自中国,她便是第二个),还有一点尤为不同:她在来到德国这个寄宿制学校之前,几乎没有去过其他任何国家或任何中国的城市,而只是在她出生的那个小村镇勤奋努力地读书,也就是说她没有开阔的眼界与国际化的认知,而是一个土里土气,行为举止很谨慎规矩的学生;相比而言,这里的学生(包括国际学生)均来自家境优渥的上层社会,出生在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从小跟着父母就游历了很多国家,见识了广阔的天地,见识了多样化的文明,所以这儿的学生是自信、活泼且优越感十足的。简心面对他们,会有些许的不自信,因为觉得和他们所经历的差异太大了,她对很多东西都不懂也没有见识过,所以她像刺猬一样,喜欢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一起,藏起来,保护自己,而同时面对别人的负面评价或语言攻击,她又会像刺猬一样,全身长满了刺,如果有敌人伤害她,准备随时打开防御机制,驱除或反攻挑衅者。午餐过后,她又去了德语老师Herr May的教室上课。Herr May热情而友好地用英文问候她:“hi,how are you?everything is fine(怎么样?一切都好吗)?”简心也礼貌地回复“I am fihanks(我很好,谢谢)。”前一节课,Herr May已经问过她的姓名,但这节课,他又忘了简心的名字怎么发音,Herr May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问:“Do you have a English name?your ese name is really difficult for me to remember and pronounce(你有英语名字吗?你的中文名字对我而言很难去记忆与发音)。”虽然简心的英语口语薄弱,但Herr May放缓语速问的这个简短的问题她还是听得懂的。然后她就对德语老师说:“You call me Nanancy is my English name(你可以叫我南希,南希是我的英语名字)。”Herr May听了,喜出望外,终于不用那么拗口地说简心的中文名字了,他干脆利落地回答“Great。I will call you Nancy from now on(好的。从今以后,我会叫那你南希)。”简心默认地点点头,表示赞同。对外国人而言,准确地发出中国人的姓名(用拼音写出)貌似是很难的事情,那是因为他们对汉语这个语言体系不了解。对简心而言,也是同理,因为她对德语体系几乎一窍不通,所以看到德国人的名字,就觉得名字特别长,看一眼,不知道究竟怎么读,完全是门外汉。其实在国内的时候简心根本不用她的英文名,因为大家习惯称呼中文名字,简心曾经所出生以及生活学习的地方还是非常淳朴与闭塞的,没有那么多新潮的思想,哪会有人动不动就用英文名。她的英文名也不是自己精心挑选或自己想到的,而是在初二的时候时髦的英语老师给了全班同学一张英语名字的单子,让学生自己挑选中意的英文名。大家都挑选得差不多了,还剩下几个没人要的英语名,然后简心便挑了Nancy这个名字,可能是读起来有点朗朗上口,也有可能是没有太多其他的选择。总而言之,这一切都是出于缘分,其实一个人与自己的名字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内在联系,名字就如同一个人在社会上的符号,有了这个符号就可以更好地识别这个人,与其他人建立起更有效的连接。至于名字究竟会不会给人带来吉祥或是厄运,这就不得而知了。一般情况下,长辈都会选择吉利的字眼来称呼自己新出生的孩子,希望他一生平安、幸福健康、顺顺利利。由此可见父母与亲人的良苦用心,在出生时便已经给予了孩子无限的期望与祝福。中国的父母尤其伟大,苦自己也不能苦孩子,一生都在为孩子的前途与将来奔波忙碌,自己宁愿吃再多苦,只要想到可以给孩子更好的未来,创造更高的平台,这些苦这些累都是值得的。父母对孩子的爱是多么的无私与伟大,不计回报,只希望孩子能够茁壮成长,成了一个有道德有素养,对社会有用的人才。简心的父母也是如此,宁愿自己勒紧裤腰带,承受运营企业的巨大压力与风险,也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孩子培养成才,成为栋梁。简心深知父母的良苦用心,也体会父母生活与工作的不易,所以她非常懂事,在学业与生活上从来不用父母为她操心,因为她不想辜负父母与亲人,也因为她是一个懂得感恩、内心温纯善良的女孩。她不忍心父母的付出白白打水漂,所以不论这条路多辛苦,她都会心无旁骛、勇敢而坚定地走下去,为了父母,更为了自己。

今天下午的课程已经是第二次了,简心感觉没有第一节课那么不知所措了。Herr May耐心地继续讲学,他给简心准备了初级的德语教材,里面有很多绘图以及生词、对话。Herr May自己先读一遍语句或单词,然后让简心重复,中间如果有发音不正确的,老师再及时纠正。读完对话以后,老师再用英文或肢体语言解释词汇的意思,简心对有的词心领神会,有的还不确定是什么意思,因为这教材没有中文或英文解释,全是德语。教完书面课程后,Herr May会给简心播放录音带,让她再多听几遍,真正感受到这门语言的独特魅力。多听录音,会了解实际场景中人们如何交谈,人物的语调与发音。简心听得聚精会神,非常专注,老师讲得每句话,她都很认真地记在心里。Herr May告诉她学过的日常用语要大胆地在实际生活中应用,不要怕说错,关键是要多说多练习,如果说错了,别人会帮忙纠正,人家是不会笑话她的。一定要多练习,语言环境这么得天独厚,只要努力,慢慢会越来越适应这里的一切的。如果有什么不懂,可以随时问。简心很感激这位德语老师带她入门,也很感激他用耐心而友善的语言鼓励安慰她。今后的每次课堂,即使只有很小的进步,Herr May都会毫不吝啬地夸赞她,让她越来越充满信心,相信靠自己的努力与勤奋一定可以冲破重重障碍。Herr May在上课结尾,会一再强调,不要经常把德语翻译成中文来思考问题,而是直接应用德语,把德语当母语那般来学。所以后来,他给简心推荐了一本非常实用有效的朗文字典(德语-德语字典),每个新的词汇都没有用其他语言,例如英语或中文来注解,而是用完整而准确的德语长句来解释这个新词汇。

上完课后,她像往常一样和Herr May礼貌地道别,然后一路奔回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旁,远眺一下窗外宁静而美丽的风景以及远处绵延不断的阿尔卑斯山脉后,又全身心地投入复习功课中。她的室友貌似经常不在房间,不是上课还没回来,就有可能逗留在她朋友的房间中,或者也有可能去小镇上和朋友欢聚聊天,或参加其他的兴趣活动。她也不得而知室友的去向,室友也不会主动跟她谈起任何事情。她们俩碰头见面了,也是点头微笑一下,没有任何交流。所以,简心几乎整天是一个人待在这个卧室里,因为她的课程没有其他学生那么紧凑,只有德语课,所以空下来的时间,她就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复习德语功课。她真的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虽然学校里的年轻面孔很多,学生叽叽喳喳,都很活泼热闹,但她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可以交流的同龄人。她的内心深处是很孤独的,她经常也会想起在国内的时候有疼她的亲人以及很多热心的朋友,可在这里真的是举目无亲,没有任何朋友。她好希望找到一个好朋友,就不会那么孤单无助,也不会总是那么想家了,在异国他乡的日子也不会觉得过得那么慢了。来新学校才3到5天,可她觉得时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漫长,仿佛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似的。看到墙上贴的全家福,她自言自语地说:“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我好想你们。你们好吗?”正如前文所说,那个年代才2002年,国际通讯还很不发达,没有智能手机,简心出国留学的时候连一部手机和手提电脑都没有,所以她是没法联系家人的。她感觉自己完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