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如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随即化为深深的感激之情。她轻提裙摆,福身一礼,动作间尽显温婉与雅致,口中轻吐:“大人之恩,宛如铭记于心,多谢大人成全。”
只有天知道,她对宋陈的爱慕有海那么深,爱慕到能在他身边端茶送水也便满足了。
农历六月十三,晨曦初破,天边泛起温柔的鱼肚白,梁王府的侧门缓缓开启,梁王府的李嬷嬷,手执一柄象牙扇,满面春风地站在王府门口,张望着,她身后跟着一队仆从。
随着轻微的马蹄声与车轮滚动的低响传来,一顶装饰典雅的轿子缓缓出现在街角。李嬷嬷嘴角上扬,轻声却满含喜悦地低语:“来了。”马车稳稳停下,随着车厢的帘子被轻轻掀开,赵宛如身着绛红色深衣的款步而出。
她今日妆容精致而艳丽,胭脂轻点于双颊,眉黛轻描,细长而弯曲,宛如远山含烟,透出一股不可言喻的风情万种。
那双眸子,更是秋水盈盈。她的发髻,乌黑如夜,被巧手的侍女精心编织成繁复的样式,镶嵌着珍珠与宝石的发饰在发间闪烁,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微微颤动,发出细碎而悦耳的声响。
李嬷嬷赞叹:“姑娘真是美人啊。”
赵宛如抿嘴一笑。
李嬷嬷伸手搀扶赵宛如从马车上走下,往侧门走去。娶妾非正妻,从偏门入,是礼数所在。
进了侧门,她望向王府深处,建筑错落有致,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气派非凡。“梁王殿下在里面等着呢。”李嬷嬷说。
她扶着赵宛如穿过曲折的回廊,跨过一道道精致的门槛,终于,她来到了梁王的面前。
梁王宁恢,此刻正站在房内含笑望着她,眼中闪烁着温柔与欣赏。他轻轻上前,握住了赵宛如的手。
此时,一旁的李嬷嬷见状轻声说道:“老奴,先行告退。”
说完,她便躬身退至一旁,悄然离开了。梁王望着赵宛如,缓缓开口:“做本王的妾室,确是委屈了你。”
赵宛如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殿下言重了,能得殿下青睐,于妾而言,实乃天大的福分。妾不求荣华富贵,只愿能常伴殿下左右,为殿下分忧解难。”
她心想,她这样的身份,难不成还能当王妃吗?
赵宛如看着面前清朗俊秀的梁王宁恢,心中却没有几分高兴,因为她心心念念的是她的宋陈大人。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一位下人匆匆闯入,神色凝重,他躬身行礼,禀报道:“启禀梁王殿下,宫中来信,皇帝陛下有急事召见,请您即刻入宫!”
此言一出,宁恢的脸色微变,他深知皇帝陛下的急召定非小事。赵宛如见状,笑说:“殿下,国事为重,您速速前去吧。宛如在此,等您回来。”
宁恢对她微微一笑,转身急匆匆走了。
赵宛如在屋里走了一圈,站在铜镜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脸,清丽脱俗,眉宇间却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淡漠与孤寂。
镜中之人,是她,又似非她。赵宛如轻轻抬手,指尖轻触镜面,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这梁王府,她不知道要呆多久?
宁恢,要多久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