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伍德，萧墨得意地走回屋内，“这伍德也是，我就这么忽悠他，他也能悟出道理来？”

正沾沾自喜，扭头却发现师父已经睁开了双眼，诧异地，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你，你方才，与他说了什么?”

老者声音有些颤抖，他从未有过这样的语气。

萧墨并未发现异常，还以为是师父发现了自己忽悠人，磕磕巴巴地道：“呃…哈哈…没什么，这个…肺腑之言，肺腑之言…”

“这，这样……”老者又收回神，“你且自行修炼吧，老夫出去走走。”

他重新合上掌，闭上眼，消失在原地。

“师父是不是有些奇怪？”萧墨脑中冒出一个念头，不过他很快摇头否决，“师父什么人？会因为我乱了心道？真是犯傻，犯傻。”

他盘坐下来，进入冥想。

竹苑外，老者站立于田岐山山巅，向外远望，无数回忆涌现心头。

那是一位男子满头青丝，一身墨绿行衣，他轻轻地抚着儿时老者的头，一举一动满是宠溺。

“师父……”些许泪水从眼缝中溢出，“足有千载了……”

息心悟道千余载，仍如少年泪沾襟。

……

萧墨闭目锁眉，无数灵气灌入其身，仙根向内紧缩，带着撕心的疼痛。

萧墨咬牙强忍，仙根依旧收缩，最终生出四肢，形成一娃娃模样。

他成功步入了人元境。外面天色已晚，萧墨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准备前往剑道场。

一路上，他忐忑不安，脑中是彭月凝愤懑的神情，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师姐为何会这样。

之前的那棵树下空无一人，萧墨在树旁坐下，静候佳人。

时间飞速流逝，天边凄绝的艳红渐渐黯淡，直至月光洒落大地。

萧墨起身，拍去衣服上的灰尘。

“怎么?这就走啦？”娇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彭月凝静静地站在那，手持银剑。

“没，没…师姐，你，何时来的…”刚从萧墨一直没有注意到彭月凝，所以有点不好意思，说话吞吞吐吐。

“刚来。”彭月凝说着，小步迈向前，挥动起手中的剑。

“我生于剑修家族，族中修剑天才数不胜数，我娘是其中最有天赋的。为追随娘的脚步，我自小便开始练剑。可娘却视我为累赘，她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当年母亲十三岁悟道，我释要不弱于她，于是每日练剑，练剑，再练剑！”少女出剑变得凌厉，似乎诉说着心中的不甘。

“紧随其后，我在十四岁入道，母亲的目光终于肯偏向我半分，那时我天真地以为我会是下一个我娘，会出人头地，再不是娘的累赘。可现实又怎会如你我所愿？”她没再说话，只是舞剑放缓，先前的那份不屈已然不复存在。

萧墨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神色复杂。

少女依旧舞剑，月华如水，她的身姿也如水，衣袂飘飘，步履轻盈。

舞了许久，少女眼中满是黯淡，她停下来，将剑背于身后，缓缓开口：“十四岁入道，放在谁那不是绝顶天才?可我不是。十五岁，族内大比，同龄无一人入道，我本以为此次大比势在必得，却，却被比自己小三岁的孩子轻易击破。”

手中银剑刺出，直指向前，刃上映出皎洁的圆盘。她眼中一幕幕画面显出，那是她最不堪回首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