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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对诸事万般无能为力的自己被赤裸裸地剖露于世,玉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极端惶恐,他被难以承受的巨大压力击倒在地,几乎是跪伏下来怀着非常的悲怆要去接受这般无可奈何的命运。

可是,就在玉泷自己都要放弃接受这般自己时,一双手臂温柔且坚定地拥住了他,将他拢入一个不够宽大但足够温暖的怀抱。

拥住他的人将面颊紧紧贴上他的,混合着冷汗的泪将二人黏合在一起。近在咫尺的声音与轻微的风一并灌入耳中,也同样和煦如熏风。

“如果你愿意,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支持你,鼓励你。”

玉泷简直要因这份温度落下泪来。也确实值得落泪。

就在他偏头侧目,急切地渴望着看清拥抱他的人时,眼前的一切在顷刻间开始模糊,旋即如烟雾淡化向天外而去。

犹带着面颊与怀抱依稀的泪与热,玉泷彻底从困住他的梦中脱身出来,梦境留给他的只剩下惆怅的空茫,其余更多的再无迹可寻。

玉泷从堆积着柔软织物的床榻间坐起,回忆着梦中仅记的几个朦胧片段,目光放空地盯着墙壁上的某一点不再移动。简而言之就是在发呆。

等到贤者时间过去,玉泷彻底清醒过来,他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室内弥漫着似有若无的熟悉花香。他暂时想不起曾在何处嗅闻过同样的芬芳,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闻着这香气而陷入全身心的放松状态中。

这也直接导致了玉泷的警惕心大幅度下降,根本没能觉察到有人正大光明地推门而入,尔后被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

“睡得好么?”

放松状态下的玉泷冷不丁受到惊吓,差点从床上一跃而起。看到来人是虚与,炸起来的毛才回去一大半。

被作为师父尊敬的人见到了自己松懈且窘迫的样子,玉泷觉得很不好意思,饶头脸红红地解释道:“师父,我不是在偷懒,我很勤快的!我就是、就是回来休息了一小下,真的……”

虚与不是来当个好师父嘲讽督促玉泷好好努力的,因此也不在意玉泷究竟回答了什么。

他更在意的是玉泷睡着了这一事实。

玉泷安稳入睡多半有浮尘的功劳,而且是后者遵循自己任性的愿望刻意为之。在现实空间里浮尘本源溃微、灵力稀薄,无法自由显形,自然也无法同玉泷正常见面交谈。

如果无法以自己原本面貌与玉泷相识,浮尘更情愿从未相见,对方自始至终不知道她的存在才好。然而内心的渴望无法抑制,浮尘到底期盼着能与玉泷有攀谈的机会,而这只能借由梦境来实现。

明明都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却还要搞些小动作,真是个不爱听人话的花精。

虚与想着,装出关切的模样,明知故问道:“你看起来心神不宁的,是梦到什么吗?”

虽然不知虚与为什么突然会问起这个,但单纯的玉泷只是以为对方在关心他而没有细想。他小小地雀跃一下,随即仔细思考了一番,苦着脸道:“我记不太清刚刚梦到了什么,只记得好像见到了一个人。我应该不认识那个人,但是他给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他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那样。”

这下虚与可以百分百确定,玉泷梦里那位就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浮尘了。

念及,虚与干笑一声,语气不由自主地开始阴阳怪气起来:“真的是不记得了吗?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好意思说出口吧?你实话实说,搞不好是你前世的恋人入梦来找你了,你说出来我还能替你出主意。”

玉泷一听,原本就红润的脸颊登时再次熟透了,好似压弯枝头的狼果。他磕磕巴巴地说:“什、什么啊!师父你真是的,别取笑我了。”

虚与不置一词,等玉泷面上的热度散去一些,又抛出一记重弹:“但是你对梦中的那个人很有好感,对吧?”

极易炸毛的玉泷在听到这直接的一句后反而怔了,手指纠缠在一起玩叠叠乐,良久才从张不开的唇间挤出一句细微的“嗯”。

见小狼崽这副扭扭捏捏没出息的模样,虚与在内心恨铁不成钢地轻叹一声,表面是状似无意地搓了搓没了徽坠的耳朵,问:“你想认识她吗?”

小狼崽闻言无精打采耷拉的尖耳猛然挺立,眼眸闪亮地喊道:“可以吗!”罢,他好像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激动,勉强刹住车,挠挠头假装镇定地问:“可以吗?”

“当然。”虚与点头,摸出装有花精灵魄的银坠交到小狼崽手中,“不过,她愿不愿意见你、见了你之后会发生什么,全看你怎么做了。”